李綵鳳一轉頭,就發現了女兒把自己給包得幾乎像一顆沒有縫的蛋,而她自個兒則暖暖和和的躲在蛋殼裡,不準見一丁點兒風,她好氣又好笑的伸手把她的帽子撩起來,“你這是作的什麼怪相?還走不走道兒了?”

安然趕緊又把帽沿給拉了回去,懶聲懶氣的耍酒瘋,告訴她老媽,“我讓江傑雲給我指道兒,我跟著他就行了。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網”

李綵鳳沒好氣的對江傑雲道,“傑雲,咱們不搭理她,讓她自己摸著走,我看她能耐的?”

江傑雲早在李綵鳳他們轉過身的時候,就不得不鬆開了握著安然的手,這會兒只是照舊披著他的小羊羔皮,十分好脾氣的對著李綵鳳笑,打死都不介入這對母女倆的日常性小鬥嘴,但又以一種沉默的姿勢表示對某位醉鬼小姐的支援。

李綵鳳似乎也拿自家的這隻小醉鬼沒有辦法,“懶得理你們倆個破孩子,你就慣著她吧,啊!”然後轉身,真的像她說的一樣,徑自走向安國慶他們三人,一起帶頭走向海邊,好象是真的懶得理他們了,把他們丟在了身後。

江傑雲不知道李綵鳳這是有意,還是無意,不過,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要好好謝謝這位善解人意的長輩,看著前面的四人走得稍稍有些遠了,他壓低了聲音,溫柔的嗓間在寒夜裡聽來格外的具有蠱惑人心的魅力,有如一杯香濃誘人的熱巧克力散發著讓人屈服的香氣,他問,“安小然,要不要我揹你?”

“要。”回答得雖然不快,但是很堅定。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有人揹著,幹嘛要自己走。

雖然安然也知道,江大**商這廝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好佔的,也從來都不是白佔的,他這句話一定還有下文,不過她可以聽聽,如果合適呢,她就答應,如果不合適,她還可以耍賴,反正她喝多了。

這位醉鬼小姐特別理直氣壯的想著。

安然等待著江大**商的條件,卻不料她的雙手先被他拉住,那力道掌握得特別好,既讓她可以順著他的手勁將身體前傾,又不至於因為力氣過大而拉傷了她的手臂。他的手引導著她的雙手抱住他的脖頸部位,接下來,她的身身貼上了他的背部,然後他的大而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腿,下一瞬,她的身體騰空而起。

醉鬼小姐小小的尖叫了一聲,聲音裡沒有一點驚慌,反而帶著許多刺激的興奮和快樂,然後她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透過口罩和圍巾的笑聲有點悶悶的,但卻依然嬌嫩得像在冬天的夜裡綻然開放的花朵。

當人失去視覺的時候,其他的感官就異常的敏感起來,並不是下意識的,而是自然而然的。

這種感覺很新奇,所以,安然也並不急著把自己的帽沿起來,黑暗之中,隨著隔著厚厚的衣物,但她依然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江傑雲漂亮的肩背形狀,感覺到握住她的腿的手掌的溫柔的力道,可以更清晰的感受到那語言沒有表達的愛意和溫暖,她彎起嘴角,輕輕的將自己的頭枕在他的肩頭,拱在他的頸邊。

雖然江大**商沒有說出他的條件,但醉鬼小姐卻一點都不擔心,反正她現在已經爬到他的背上來了,如果他的條件讓她無法接受的話,那就不答應好了,儘可以耍賴,反正他又不能把她丟下去。

江傑雲當然不能把她丟下去,他可捨不得這個會耍賴撒嬌,嘴巴甜甜的大寶貝,他只是想讓她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嗯,或者兩遍,三遍……

可沒等他提出他的要求,醉鬼小姐似乎是被他背得高興了,像只乖乖巧巧的貓一樣,將她的頭拱在他的頸窩裡,毛茸茸的帽子和毛茸茸的圍巾一齊搔弄著他的頸子,臉側還有耳際,她的聲音再度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甜度依舊超標,軟綿綿的,象是一顆粉紅色的棉花糖,“江小云,你真好~”

雖然安然肯定江傑雲這傢伙不敢把她從背上丟下去,但是被背得鳳心大悅的醉鬼小姐卻覺得有必要拍一拍該位同學的馬屁,讓他可以更積極努力的為她服務,踏踏實實的做她的“座駕”,用公雞兄的話說,說兩句好話又不要錢,順便還能忽悠忽悠自家男盆友,讓他開開心,何樂而不為呢?

更何況,安然覺得雖然江傑雲這廝確實能吃又能幹,比二師兄一點都不差,但她的個子不矮,雖然不胖,可到底是個大活人,背在背上怎麼的也不能輕若鴻毛,所以,在佔足了便宜的前提下,對人家說點好聽的,也是應有之義。

……

剝開那些捉弄的,拍馬屁的,應有之義的,外在的,或華麗,或搞怪,或正經的,一重一重又一重,就好像裹在某人身體外面的那一層層防寒裝備一般厚重的藉口,說白了,酒精讓某個平時內向,害羞的人變得熱情,變得把一直放在心底裡的情話以一種耍酒瘋的方式表現出來,,靦腆的膽小鬼即使在酒醉之後,依然不敢採取直接了當,開門見山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情。

所以,那些話,不是捉弄,不是拍馬屁,也不是感謝,或是別的什麼,而她最真實的想法和感受。

情話和捉弄,拍馬屁,感謝等等,哪怕是以耍酒瘋的方式說出來,所隱藏的感情也有著截然的不同,儘管它們乍一聽起來都差不多,但只要你用心體會,那麼,它們就像是用西洋鋼琴和中國古琴一樣,聽起來有著明顯的分別,雖然它們的名字都有一個“琴”字。

江傑雲自然能聽出他家醉鬼女盆友的每一句酒話裡隱藏著的東西,所以他才會激動,才會被她簡簡單單的一句,“江小云,你真好。”給弄得啞火老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如果表達這一刻心裡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