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臉因著對夢境的回憶。顏色一層層的被渲染加深。到此時已經徹底地漲成了一顆熟透的大個兒蕃茄。紅裡透著微紫。好象用手指輕輕戳一戳。透薄的表皮就會綻開。裡面的汁水立時順著破口飆出。

這日子沒法過了……

某番茄悲憤地想。

她這做的叫什麼夢。

雖然大部分的夢境還算正常。可以說是因為她一直對之前自己問出的那個二缺問題耿耿於懷。所以才會在入睡後夢到與那個問題相關的夢境。但後來的呢。後來江傑雲……咳。要當場寬衣解帶。現場試穿的情節又算是怎麼回事。

這難道是一種春夢的前奏和序曲。就像一些正文開始之前都有一段楔子似的。

可是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又不對了。

她要做春夢為什麼不去挑個臉蛋英俊身材妙的當紅男明星當夢的主角。那多香豔刺激。幹嘛要挑自己的好友。香豔沒了。就剩刺激了。

雖說那小子的臉蛋也不錯。身材也很妙……

某人想到這裡。腦海裡自動自覺地從記憶深處某次海邊戲水的畫面裡飛速剪下出江小帥哥的半裸鏡頭。特寫緩慢播放。勁瘦挺拔的身姿。胸腹間沒有一絲贅肉。被海邊烈日曬成小麥色的面板光滑漂亮。寬肩細腰。雙腿修長有力。筆直筆直。行動間線條流暢優美……身材確實不壞……

……咳咳。打住。打住。安然。你個臭流氓。你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好友產生這種齷齪的念頭。尤其是在做了那麼一個不著調的夢之後。

對。一定是被那個夢刺激的。這絕不是我的本意。

……

某番茄被這些囧囧有神的分析和念頭折磨得抓心撓肝。坐立不安。旋即。又是一個翻滾。屁股一撅。把自己的腦袋往枕頭底下一塞。再次呈orz形駝鳥狀。開始煩悶悲愴地乾嚎。

這天正趕上李綵鳳起得早。去洗浴間梳洗回來。便聽到女兒房裡響起一陣夜貓子進宅般的古怪動靜。看了一眼窗外依舊昏暗的天色。李綵鳳皺著眉走進安然的房間。順著聲響往她的床上一望。好笑又好氣地發現原來那所謂的夜貓子正是自家閨女。幾步走到床邊。抬起手照著她那高高撅起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你個死丫頭。大清早上的。不說趕緊起床。還有閒工夫作妖。擱這兒嚎什麼呢。”

安然迫於老媽的淫威。只得磨磨蹭蹭地把腦袋從枕頭底下拔了出來。頂著個鳥窩頭。哼哼唧唧地辯稱。自己作了個惡夢。這會兒心裡正煩著呢。嚎兩嗓子有助於抒解不良情緒。

李綵鳳被她這番振振有詞的辯解給氣樂了。用手指戳著她的額頭。“一個小小孩兒。你哪那麼多的事。還抒解不良情緒。名堂可倒是多。說說吧。你作啥夢了。還煩著呢。什麼夢讓你煩著了。說出來讓我也聽聽。”安然剛剛褪了一點色的臉皮再度迅速暴紅。血氣方剛的程度把坐在她對面的李綵鳳生生嚇了一跳。“誒。你這孩子。臉紅什麼。”轉瞬。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和眼神都一齊古怪起來。“我說。你到底夢著什麼了。”夢著什麼了。

安然會說才有鬼。她這會兒的心態正應了葛大爺那句話了:打死也不說。

她自己心裡胡思亂想。眼神左左右右的到處飄移。哪裡還顧得上留心李綵鳳盯著她神情狐疑。憋了半天。只得採取逃避手段。跳起來就往洗浴間跑。留給老媽大人一句楊子榮同志的經典臺詞應急。“精神煥發。”

李綵鳳一個人看著女兒幾乎是倉皇跑遠的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有些拿不準主意。要不要就女兒的問題跟丈夫談一談。

如果是她想多了呢。

無意間生出的一點懷疑。只是因為在心裡放得太久。便看什麼都硬往那點懷疑上頭靠。不是那麼回事也想成那麼回事。萬一要真是這樣。豈不跟小芳華她媽似的。把事給整夾生了。

自家女兒還好說。母女倆沒個裡外。傑雲那孩子再好再貼心。也不是自個兒生的。真要是誤會了。以後兩家可怎麼處下去。

可要是真的呢。

到時候。他們這當爹媽的到底要不要同意。雖然這老話是講少年夫妻老來伴兒。可他們這年紀也是太小了點兒。兩人真要是談上了。將來能不能真的走到一塊兒去還是個兩說的事。真成了怎麼的都好。要是不成。青梅竹馬的感情都毀了。孩子還能不能走出這個坎兒。以後的感情問題可就難了。

還有傑雲的那個身世。那個家世。據姑娘講。他爸媽當年偷著談戀愛也正是這個他們倆的這個歲數。也算得上是一對青梅竹馬。最後也沒個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