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昂揚的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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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我沒事。”
她沒說出口的心疼。他都知道。
“我知道。”安然依然強撐著嘴硬。仗著自己重生者的身份。咬緊了牙就是不承認自己的慌張。我有未來的記憶。不僅知道你沒事。還知道你會越過越好。她的語氣信心滿滿。“我們江傑雲同學很不了起。最厲害了。眼前的這點困難算什麼啊。一切都順利起來的。將來你會很成功。也會很幸福。絕對的。”
儘管江傑雲知道安然的話全部是出於真心。但她那類似於吹牛皮一般的調子還是把他逗得大笑了出來。“嗯。英雄所見略同。江傑雲同學本人也是這麼覺得的。”
安然也被他帶得笑了出來。雙手拍拍他的後背。然後推了推他的胸膛。結束了這個擁抱。
江傑雲順手又把她塞進薄被裡。幫她把被角拉好。斂起未盡的笑意。回答她之前的問題。“我準備去一趟帝都。”
儘管知道以江傑雲的個性。接下來必須會有所動作。但安然聽到他的這個回答。仍是不由得一驚。豁地抬起頭去看他。險些撞到了江小帥哥周正的下巴。屏了息追問著。“去帝都。你準備怎麼做。”
江傑雲邪氣十足的一挑眉。卻掩不住眉峰上那一股子寶劍出鞘般的凌厲。淡淡道。“他做了這麼多的事。我總要問一問原因吧。哪怕就是天生看我不順眼。我也要親口聽他說一說到底是怎麼個不順眼法兒。另外。我想去那邊看看那個男人和他的孩子到底在他們那一大家子裡是個什麼樣的地位。是不是真的那麼牛x無敵。”
江傑雲似乎早已想好了腹案。這會兒說得極流暢。不加思索。“我們錦嶺畢竟離帝都太遠。雖然現在的通訊手段多得很。但我們在那邊缺少得力的人脈關係。而且。有時形勢這東西。還要靠身處其境才好把握。我準備把他們的情況先摸個透徹再說。知己知彼才好琢磨對策。如果找到機會。再好好的利用一下。大不了。豁出臉皮去。找那男人撒潑告狀唄。你兒子欺負我。你管不管。雖然他肯定不會給我做主。不過討點補償之類的還是並不難的。”
儘管安然當了兩輩子的小老百姓。半個高官的影兒都沒見著過。然而她並不是真正毫無社會經驗的高中生。又曾成天到晚的在網上掛著。看多了各種密史傳聞的八卦。光憑腳想也知道。江傑雲說得太過輕鬆了。保留了太多的空白之處。
事情遠沒有他所說的那般簡單容易。他這一去。不能說是百分百的徒勞無功。但成功的機率也是微乎其微。
更何況。每個地方。每個階層都有自己獨有的交際圈子。單就他們一中來說。普通學生和**雖然在一處讀書。一處學習。一處出沒。甚至有時還在一處吃飯。可彼此之間卻依然基本沒有什麼交際。由此可見。想憑著一己之力在短時間內打入另一個階層另一個圈子。獲得認可和接納是多麼的難了。
而現在江傑雲頭上頂著個私生子的名頭。從偏遠的小城錦嶺獨自一人兩手空空地進到完全陌生。水深莫測的帝都去打聽訊息。不說是絕對的不得其門而入吧。但一時之間只怕也是沒什麼正經的頭緒。
僅僅這麼粗略一想。安然便覺得替他愁得要死。
“是有點麻煩。不過總會有辦法的。至不濟。我姥爺去世時還給我留了幾條他的人脈關係。雖說現在還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但實在不行。也只能拿出來用了。我不過是盡力而為罷了。最後努力一把。要是還是失敗。那大不了也就是從頭再來而已。”江傑雲倒是一副想開了的表情。眉宇間一派坦蕩。“我就不信了。他一個跟我一般大的傢伙。靠著家裡的那點資源。還能手眼通天不成。中國這麼大。他真當他自己是如來佛祖吶。管得可倒是寬。就算他真是如來佛祖。管得了中國這麼大一片。大不了。我去國外總行了吧。那是人家耶穌基督莫哈默德的地界兒。他一個如來佛。手再大再長。也管不著人家地盤兒的事。”
對於江傑雲來說。今天藉由向安然傾訴的機會。將自己的過往重新理順了一遍。從過去到現在的糟心事染在心頭。就如同一塊沾了髒汙又皺皺巴巴的白布。讓安然拿淚水洗了一遍。又認真的熨燙了一回。這會兒早已是一片潔淨平展。該丟棄的丟棄。該牢記的牢記。千斤重擔。卸在一旁。輕裝上陣。神清氣爽。就連腳下的鞋子都給瀟灑的甩到了天外去。一副氣勢昂揚的光棍兒模樣。
也許換了別人說這話。安然還要懷疑一下是不是在故作瀟灑。硬撐著寬自己和朋友的心。多年辛苦打拼所得。不真逼到那個份兒上。哪能說放棄就放棄。心裡的難過輪到誰誰知道。
可這話是江傑雲說出來的。安然卻是真的沒有一絲懷疑。
多年近距離的接觸。讓安然對這廝的性格有了很深的瞭解。
本城未來的土財主no1是個完全徹底的狠人一個。狼性十足。江傑雲的狠不只是對別人。更是對自己。對他人有十分狠。對自己卻有十二分。他今天豁得出去。明天也確實能收得回來。小小年紀。便善於審時度勢。既能一往無前的敢拼敢搶勇於爭取。必要時也不缺自斷其臂的悍狠絕決。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江傑雲成為過命兄弟的姜成卓和趙真旭在這份狠勁兒上。也是半斤對八兩。老大別說老二。
也許某一個領域的成功人士都相通的共同特點吧。
所以。安然相信。江傑雲他們三個都有這份暫時放下恩怨。從頭再來的隱忍。毅力和心胸。事到如今。哪怕帶著未來的記憶。但心懷忐忑的她也只能自我安慰的想。眼前的難關。也許是老天爺給這三位土財主在成功之前的一次重要考驗和磨礪吧。
想到這裡。她也展顏一笑。有意輕快的附和。“就是。就是。有什麼了不起的。有能耐他就別讓你翻身。等咱們翻了身。有他的好看。”
江傑雲牛b非常的一昂首。齜起一口雪白牙齒。笑得一臉兇殘酷帥。“那是。到時剃他個陰陽頭。一天只給一頓飯。見天兒的讓他睡豬圈爛泥塘。給全城的老舊公共廁所義務勞動。小樣兒的。我讓他狂。”
腦補能力一流的安大業餘寫手聞言頓時作嘔。這廝的手段雖然缺乏創意。又明顯抄襲當年紅、衛、兵的缺德招數。可想想本市那些一到夏天幾乎都能發生蒼蠅吃人慘劇的老舊公共廁所。胃裡就是一陣的噁心翻騰。不由得與壞心的土財主相對一陣皺眉傻樂。
阿q的精神勝利法有時確實有一定疏解憂煩的療效。安小q同學吐了一口鬱氣。又正經了神色。問。“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明天。我們這裡沒有直達帝都的車次。得先去省城。到那裡再直接搭飛機去。”江傑雲這一個下午做了不少事。就連去省城的火車票也已經訂好。
安然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這麼快。剛收到資訊。做了決定。說走就走。可轉念想想。倒也是。現在的情況已是這樣危急。必須爭分奪秒的抓緊時間自救。再這麼耽擱下去。等到死局做成。就真的是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
“幾點的車。”
“上午九點三十。”
這個時間。正是他們上課的時候。安然皺起眉。開始努力的琢磨請假的藉口。她不想讓他就這麼孤零零的離開。本來就前程未卜。再冷清清的連送行的人也沒有。未免太過淒涼了一點。那貨心大得很。倒是不在乎。可她的心裡卻不好受。彩票站是一刻也離不了人。倒是她這邊。現在正是期末複習階段。上課也不過就是再由老師總結一下重點。請上幾個小時的假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可千萬別去送我。”江傑雲一眼看破她的想法。
安然無語的瞪他。不送就不送。幹嘛還“千萬”。
江傑雲苦著臉。無辜的回視。“眼下這種狀況。你不覺得有點像送我上刑場嗎。你呢。往站臺上一站。對著遠去的火車蹦高兒一通哭嚎。我呢。留下一個蕭瑟悲涼的背影。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勁兒。多不吉利啊。安小然。”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這貨的嘴裡就吐不出象牙來。
安然叫這個百無禁忌的傢伙給氣得一臉的黑雲翻墨。兩隻拳頭掄圓了。對著這廝就是一陣的猛捶。“江傑雲。你個混球。你就是個屬狗的。蹦高兒哭。你才蹦高兒哭呢。上刑場。你才上刑場呢。”這話才一出口。就見江傑雲朝她笑嘻嘻的揚眉。自知口誤的安小然同學一陣山呼海嘯似的懊悔。也顧不上捶人了。急急忙忙地用手輕拍著自己的嘴巴。吐出了一連串的“呸”字。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童言無忌。大風吹去。童言無忌。大風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