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翠紅聽了烏太太的話,重重的嗯了一聲。

“說的是,我有的是時間去學,就算學不成,給小夕打個下手還是成的。”

烏太太見吳翠紅想過來了,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是嘍,這麼想就對了。什麼事都是人做的,只要還活著,只要有手有腳,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得到。”

吳翠紅聽到這話長出了一口大氣。

是啊,她四肢健全,有手有腳,為什麼要怕這怕那?

就算做不到如小夕那麼好,難道還能做的更差嗎?

這麼一想,吳翠紅也笑了,朝著烏太太說道,“烏太太,多謝您了。”

“好端端的謝我做什麼?”烏太太添柴,不解的問了一句。

吳翠紅深吸一口氣,自我嫌棄的說道,“哎,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小,這也不敢,那也不敢的,要不是小夕帶著我走,我們一家子這輩子都沒什麼大出息。”

“我也知道我的毛病,但就是改不掉,遇見什麼事,第一個想的就是退縮,只要日子還能過得下去,我怎麼也不想挪窩。”

“這不,還差點連累我家小山,要不是遇見林瞻一家好人,小山哪能讀的了書?”

家裡雖然缺錢,但不欠賬,但她做不出把一家子都豁出去供小山讀書的事。

她怕小山書沒讀好,更怕一家人餓死,被人戳脊梁骨。

她有那個心,卻沒那個膽子,因為豁不出去,所以一家人只能窩窩囊囊的活著。

聞言,烏太太看向吳翠紅。

只見吳翠紅眼眶紅紅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心裡明白她說的是真心話。

“這怪不得你,要怪就怪這世道。”

烏太太手裡拄著一根柴,語重心長的說道,“咱們是窮苦人家熬過來的,除了那天生的刨地本事,也學不了其他的。”

“女的到了歲數就嫁人,男的到了歲數就娶妻,然後生孩子,過上自己的日子。”

“可這說破大天,也不過是從一個廚房走到另一個廚房,到哪也沒離開一日三餐,柴米油鹽那點事,日日夜夜都在為那點事操心,哪來的見識?哪來的膽量?”

吳翠紅聽到這話,微微垂眸。

說的是啊,她從小在村裡長大,長大後嫁人,也不過是從這個村嫁到另一個村,最多去過幾次鎮上,城裡是一次也沒來過,能有什麼見識?

不知道人家是怎麼賺錢的,只知道自己的日子苦,這怎麼可能有出息?天上又不會憑空掉餡餅,就等著他們兩口子去吃。

正想著,烏太太又道,“你和大綱兩口子骨子裡都是正直的人,就算自己再窮也不會幹壞事,不然這好事也輪不到你們身上。”

“翠紅啊,在這個世道,這份骨氣就已經很難得了。”

吳翠紅知道這話是烏太太在安慰自己,但聽著心裡就是舒坦。

隨後,她抬眸,朝著烏太太說道,“您放心,您這話,我一定會記住的。”

烏太太笑著點頭。

——

許小夕隨著林瞻回去,在路上便將李秉哲的事情說了。

林瞻對那一萬兩銀子並不感興趣,只問道,“小夕,你這麼做,如果傳到秦公子耳朵裡,是不是不太好?”

“不太好也沒事!”

許小夕道,“我做的事並不會影響福瑞酒樓的生意,秦公子就算是不高興,也找我說不上什麼理。”

林瞻聽到這話,眉心微微皺著,“你是故意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