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矩,福瑞客棧在過了大年初二才開始營業。許小夕一家並沒有什麼親戚要走,所以就在家閒著。

倒是吳翠紅,一大早就回小李村了,她還有親戚,還有孃家,從前家裡窮,親戚來往的也少。

俗話說人窮斷六親,就是腆著臉去走親戚,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就算是去了也是受人白眼。

但今年不一樣了,他們有錢了。

別人家可以不去,孃家是一定要回的。

不說她娘還活著,而且從前她孃家貼了她不少東西,就為這哥哥嫂子天天吵架,後來她不去了,寧願自己一家窮死餓死也不接受孃家的救濟,這才消停下來。

吳翠紅盤算著手裡的錢,買了十來斤豬肉,又包了自家做的點心餅子,給孃家家裡人每人置辦了一套春衣,又僱了一個牛車,一家三口大包小包往孃家去。

原本許小夕讓他用自家馬車,但吳翠紅沒用。

他們又不是啥大戶人家,犯不上用馬車,僱個牛車就行。

真要是坐著馬車回去,縱然別人看著風光,但她自己心裡發虛,拎著這些東西回去,就夠長面子了。

見她堅持,許小夕也沒再多說。

原本初一她是要給家裡幾個下人都放假的,但他們也是沒什麼親戚走,一家子家當都在林家了。

但好歹是大年初一,許小夕沒讓他們幹活,院子一天不掃也不會髒到哪去。

她提前烤了一些南瓜子,在家裡開了一個茶話會。

烏太太也沒什麼親戚,在林家和他們嘮嘮嗑,臉上的笑容格外開朗,難得天氣好,云溪能下床走兩步,也參加了這場別開生面的茶話會。

冷情了好幾年的她,突然察覺到了熱鬧這兩個字。

原本以為這兩個字這輩子也與她無關了,可在今天卻好像又意外嚐到了其中的滋味。

說笑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許小夕看了一下時辰,準備到晌午在做飯。

早上沒什麼事,大家吃飯吃的也晚,午飯做早了也沒人吃的下去。

烏太太和高雲溪坐得近,見她不說話,一直抿著唇淺笑,便主動開口問道,“云溪姑娘,你是哪裡啊?”

聞言,高雲溪微微一頓,然後說道,“我是京城來的。”

透過小草,她知道烏太太是個無依無靠的老人,兒子被徵去當兵了,今年摔傷了腰,是被許小夕好心養在家裡的。

知道一家人心善,所以多餘有些事情,高雲溪便沒有隱瞞。

烏太太又問,“哦,京城來的,你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

聽到這話,許小夕的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小小的弧度。

見烏太太問的這樣仔細,高雲溪神色有些發僵,然後才說道,“我二十六了,暫時還沒有婚配。”

都是二十六了?

烏太太看著驚訝,因為高雲溪看著面容姣好,旁人猜測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實在沒有想到她已經這麼大了。

尤其是二十六還尚未婚配,就更是讓人詫異了。

烏太太驚呼了一句,“都這個歲數了,你不著急啊……”

話落,氣氛明顯一滯。

小草連忙說道,“烏太太,云溪姐姐和夫人一樣,都是做大事的人,婚不婚配的,哪有外面的世界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