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四十三年(1910年)的下半年,發生了幾件大事。

第一件,是今年的天災加上國家依賴糧食進口,有意忽視了農民的利益,導致各縣數百個村落髮生了饑荒。

有幾個村落的地主,甚至以“乞討就是恥辱”、“會給國家和陛下臉上抹黑”這種藉口,說服逆來順受的農民們把自己活活餓死也不去城市中求助,然後再兼併其土地,賣給需要開設工廠的資本家。

由此可見,這個國家商業和工業的突飛猛進,是以大量普通農民的身家性命為代價的。

一些人受壓迫的工人和農民不想再當犧牲品,便打出旗號,稱“維新猛於惡鬼”,並在幾個有識之士帶領下掀起了民間的紅色運*動。但這幾個領頭人物,卻被政府密探以“企圖用炸彈刺殺天皇”為由抓捕審判,甚至引起了國際關注,史稱“大逆”事件。

那麼,這事和葦名和鬼殺隊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

這些活不下去的普通百姓發現,用政治活動這種方法謀求生存根本不可行,便人開始成群結隊的得砍伐和焚燒紫藤樹,或是在偏遠的廢舊寺院裡祈禱,並用血液作為誘餌,希望可以有鬼找上門來,將他們變成同類。

這樣一來,就算他們沒有糧食,就可以去吃那些壓迫他們的有錢人活下去了。

就算無法成為鬼,他們也希望乾脆被鬼吃掉,省得毫無價值的死在路邊腐爛,因為這本就是社會對他們所做的事情:吃人。

如此絕望之人,日本各地加起來,有上萬之多,造成了非常嚴重的負面影響。

可想而知,不再信任自己以前那些手下的鬼舞辻無慘,對他們的“邀請”非常感興趣。

雖然鬼殺隊已經盡全力去阻止了,但經過排查統計和警察的審訊後,至少確定400多人自願被轉化為鬼。而更多的參與者,則是成了那些新生鬼的第一份食物,可偏偏反抗之人又寥寥無幾……

這件事曝光後,被外國報紙稱為“人類史上最悲慘的一次反抗”。

至於第二件大事,則是弦一郎交給梟的那瓶“人心沉澱物”,終於發揮了作用。

那些出身薩長派系的實權軍官,因為受到了那東西的影響,變得暴躁易怒、貪婪多疑,短短几天時間,就發生了多起極為惡性的軍官傷人、殺人事件。

而他們的領袖,那兩位軍方的元老級人物——山縣有朋和桂太郎,也因為在公開場合批評天皇,被掛上了“悖逆犯上”的名號。

結果,他們不僅沒有道歉,反而透過自己的影響力越過內閣,私自調動親信軍隊抓捕攻訐他們的政敵,甚至還在接受外國記者的採訪時,承認了陸軍在亞洲各國的屠殺惡行,並驕傲地直言道:“這是為了使軍人們放鬆心情,在戰爭中是完全正常的事”,引起了國際轟動。

他們的後果可想而知——暴怒的明治皇帝下發詔令,取消了他們身為元老的特權,但那些隱隱發狂的直系軍官哪裡肯聽指揮,當即就要兵變,但卻被一群突然出現的神秘忍者當場殺死……

之後的情形便差不多和絃一郎想得差不多了。

日本的藩閥大佬徹底倒臺,死去的軍官被判定為謀逆分子,原本的軍隊編制被打散重組,大量的無派系軍官被提拔,其中有不少都是經過再教育的葦名眾——雖然高層軍警仍然是倒幕功臣的後人居多,但東京中低層將官中,葦名人卻佔據了百分之五左右的分量,而且以後還會更多,但卻很少有人知道這一點……

等他們以後反應過來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

冬至的兩天前,幻廊之中。

弦一郎將鐵流雲橫在胸前,被九個手持武器之人包圍在最中心的大樹上。

但面露警惕之色的卻不是他,而是那些氣喘吁吁的柱們。

就在昨天,他們中的最後一人,也就是那個名為伊黑小巴內的新任蛇柱,也透過了猗窩座的考核,掌握了短暫進入通透世界的能力。

至此,鬼殺隊的九個柱(巖炎音花水風蟲霞蛇)——包括被鬼庭雅孝騷擾地不勝其煩、以至於不得不迴歸的炎柱煉獄槙壽郎——終於全部掌握了進入通透狀態的技巧。

這意味,在場的八個柱,都有了站在上弦之一對面而不至於被瞬間秒殺的資格。

因此,當他們聽猗窩座說,弦一郎如今足以和上弦之一匹敵時,便對他發起了這場挑戰,想看看自身和假想敵的差距。

可是已經十幾分鍾過去了,弦一郎連日之呼吸都沒用過,他們卻連一道稍微嚴重些的傷口都沒能造成。

明明大家都能看到那個世界,為什麼就你可以隨便躲?

簡直就離譜!

這就是所有人心中的共同想法。

“不要急躁。”

悲鳴嶼行冥能從呼吸節奏中感受到眾人的心情,“葦名先生的眼睛和忍一樣,是經過特殊鍛鍊的,他看到的東西會比你們看到的更慢。”

弦一郎心中默默點了點頭,這個大和尚的判斷非常準確。

沒想到他們還是第一次交手,悲鳴嶼行冥就看出了這麼多的東西。

他的眼睛,是經過【看破】和【忍者之眼】兩次強化的,本身就有極強的動態視力。

而蝴蝶忍只跟梟學會了【看破】,但同樣比其他人強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