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聲音有些哽咽,“他害死了姐姐,恐怕不死川也……也凶多吉少。”

此時,終於遇到了另一個熟人的蝴蝶忍,終於有了能夠傾訴的物件,隱藏在僵硬面孔下的悲傷再也繃不住了,化作溫熱的淚水湧出眼眶。

“如果姐姐沒有答應來做客、如果我能再有些用處、如果你能再早一點來……也許事情就不會這樣了。”

她並沒有深究弦一郎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而是深陷進了姐姐已經死去帶來的巨大悲痛之中。

弦一郎本想先安慰她,但靈活的聽覺卻捕捉到了那團急凍之雲中發出的咔咔聲。

那傢伙出來了。

因此,弦一郎不再藏著掖著,而是直言道:“你聽我說,香奈惠小姐並沒有死。”

蝴蝶忍用無法理解而的眼神看著他,但抽泣聲卻沒有停下。

“我之前託不死川帶給她一個襁褓地藏,那東西能幫助佩戴者躲過一次死劫。”

“什麼?”

蝴蝶忍止住了眼淚,眼裡重新湧出了一絲希望,“你說得是真的?”

見識過兩位師傅本事的蝴蝶忍,自然是明白葦名的東西究竟有多麼神奇的,死而復生雖然有些玄乎,但她幾乎立刻就對弦一郎的說辭生出了一些信心。

“那襁褓地藏是葦名的一種法器,從來不會失效。”

弦一郎言辭鑿鑿地說道,“要不了多久,香奈惠小姐就甦醒過來。”

“現在你知道這件事,可不死川卻不知道。上弦之二在那座宮殿裡留了一個大傢伙,靠不死川一個人很難應付,而且他很有可能會因為認為香奈惠小姐已死而不顧一切,搞不好會把自己的命給撘進去。我雖然派了人過去,但他們沒有日輪刀,攻擊不一定有效,不一定能幫上什麼忙。”

說著,已經康復了七七八八的火牛緩緩站起身子,弦一郎立刻將綁在它角上已經熄滅的草柱斬下。

“所以,這隻鬼交給我,你趕緊騎著這頭牛帶補給回去找他們。如果你們對付不了那個敵人,就三個人一起騎著牛朝北走。會遇到那個叫富岡義勇的水柱。”

“你要一個人對付童磨?!”

蝴蝶忍皺起眉頭,“這怎麼可以?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強大……”

“我已經大概知道了他的能力,接下來就不會有太多問題……”

弦一郎說了一半,突然回身一掌打出,“叩拜連擊拳·伏魔”產生的空氣漣漪立刻將從白霧中飛出的幾朵帶藤蓮花擊碎。

“反而你在這裡,會使我分心。所以,你還是趕緊走吧。”

話音落下,童磨已經搖著扇子從林中走了出來,但神情卻沒有先前那麼輕鬆愉快了。

眼前這個騎著一頭瘋牛闖進急凍雲,差點一個照面就把他殺死的眼熟小鬼,比之前這三個人加起來都要厲害的多。

童磨雖然總是把“永生”、“極樂“掛在嘴上,但卻深信著“人死如燈滅”的樸素唯物主義信念。

但他還並未打算如此輕而易舉地接納死亡。

面對眼前這個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強敵,他必須要分小心才行。

“快走吧。”

弦一郎再次催促蝴蝶忍。

後者見到了童磨,立刻想起之前幾次交鋒的結果,深知自己就算留在這兒也只是個累贅,於是咬了咬牙說道:“那你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跟他說話,他比起鬼舞辻無慘本身還要邪惡。”

隨後,蝴蝶忍深深地盯了童磨一眼,便翻身上了牛背。

火牛得到了弦一郎的命令後,立刻載著蝴蝶忍繞路返回。

深寒的松林之中,只剩下了一人一鬼隔著五米的距離遙遙相對。

“啊呀,這孩子對我的評價有些偏激呢。”

童磨用扇子捂住下半張臉,表情看起來有些被人誤解的悲傷,“邪惡這樣的形容詞,怎麼能隨便往別人身上貼呢?明明一直以來,我對待任何人都是以禮相待的,而不是初次見面就先把別人砍成兩段。我看,只有這樣的惡人才配得這個詞語吧。”

他說話字裡行間,彷彿都透著對剛剛被弦一郎偷襲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