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我躺在床上看不到這來人的模樣,但聽起聲音應該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和尚,但中氣十足,爺爺如釋重負的語氣中又帶著十分狂喜,喊道:

“吳中堂!”

那和尚回道:“鄭大人!”

“哈哈哈哈啊!”

兩個老者歡暢的笑聲融於一處,爺爺領著這老和尚便來到了屋內,我也終是看清了他的模樣,他身形消瘦,個頭比爺爺還稍高了一些,雪白的鬍鬚垂到胸前,就連眉毛都是雪白,看模樣就連年紀也比爺爺長了許多,以爺爺如今已逼近百歲的高齡推斷,這老和尚只怕已經破了百歲!但其身形仍舊堅挺,雙目炯炯有神,頭頂點著結疤,胸前掛著佛珠,身上還披著袈裟!

能破百歲,自古便是老人的夢想,當時的年代醫療水平雖然不及如今,但勝在環境如初,五穀雜糧也吃的安心,不過後來我才知道,爺爺以及他曾經的那些同僚,因為沾染龍運的關係,幾乎都得了高齡!

這老和尚來到屋內與我對視了一眼,神色間並沒有太過的驚訝,沉聲道:“看來老衲當年所料不錯!眼下,來的還不算晚吧!”

“不晚不晚!正是時候!唉。。。看來還是吳中堂你技高一籌啊!”

“鄭大人說笑了,還是先將這小子的情況詳細說來,若真有解脫,鄭大人再奉承不遲啊!”

二人對坐在堂屋,爺爺隨即將我們一行的事原本到道來!後來我方才知曉,這所謂的吳中堂正是和當初和爺爺一起服侍清廷之輩,雖然官至中堂,但和爺爺一樣,並不參與國家政事,故而也鮮有人知,不過,在清廷時,此人便浸淫於佛法,深得老佛爺的寵愛,清廷收集的歷代古籍更是由其一手掌控,因此,他也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秘辛。

而當初我媽生下我時,礙於我家歷代的怪事,整個村子更是沒有一個鄰里前來祝賀,但唯獨這老和尚親自從洛陽趕來,只不過臨走的時候,卻說我命中有劫,正應在二十之年!

我爺爺身為國士,對氣運之道那自是自信,自我出生起五仙拜門,天官震空,他就看出我氣運不凡,自是不信這般言語,不過當時這老和尚也沒有和我爺爺過多的爭辯,只是說了句,他看的不是氣運,而是因果!

如此斷論自然被我一家嗤之以鼻,直到如今這般厄運真的降臨在我身上,我爺爺方才想起了這位故友,爺爺可是曾親眼見識過這位老友詭譎莫測的手段,所以在紫河棺局被破之後,才將這最後的希望寄託在了他身上,卻不曾想,這老和尚竟是不請自來,而以他自己的話來說,這同樣是他命中註定,他與我本就有這一道因果!

待爺爺將天公願之行悉數講罷,這老和尚原本的自信也隨之減弱了幾分,他接過那黑石牌端詳了良久,說道:“只怕天官這後生染的不止是氣運!”

“不止是氣運?那還有什麼?不會又是你說的因果吧?”

老和尚苦笑一聲:“道各有法,佛門所謂的因果,其實就是你道門所言的氣運糾纏而生,或者說是他的命數!”

“命數也好!因果也罷!可有解法?”

老和尚搖頭道:“我和你一般,只能觀得因果,卻並不能解得因果!既是這後生自己染下的因果,要想完全解開,自然還需他自己解決!”

“可這因果,到底在何處?又如何個解法?”

老和尚沉吟道:“既然是動了氣運,染了因果!那便斷了氣運,斬了因果便是!這斷氣運好說,他的氣運,歸根結底,還是由你老傳來的!您老可知我言下之意!”

爺爺聞言,頓了頓,神色倒是沒有太大的波瀾,似乎是礙於我在場,他沒有直言,只是問道:“要斷氣運,只有此一法嗎?”

老和尚點頭道:“只此一法!氣運一斷,你老鄭家的厄運自然可解!然這因果,卻是這後生自己的!還需它自行斬斷!”

“如何斬?”

“這因果既然生於這黑石牌,自然要斬於這黑石牌!鄭大人你可看出這黑石牌是何來歷?”

“來歷?”老和尚忽然轉變的話題使得爺爺一怔,搖頭道:“應是個天外隕石,可究竟是何來歷,老朽實在不如吳中堂你博覽古籍,知之甚多啊!”

“呵呵!鄭大人過獎了!你可聽聞熒惑二字?”

“熒惑,不是那八卦臺上的玉碑嗎?”

“非也非也!彼熒惑,非此熒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