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穿過這片墳地,終於看到了一片柳樹林,我心中不由鬆了口氣,待過了柳樹林,便是一片莊稼地,只要找到那個井房,就找到了劉栓當年挖的盜洞,此行也就圓滿了!

只是柳樹的的高度遠不及楊樹,而且這裡的柳樹也皆是上了年數,樹幹極粗,來回糾纏著,沒有方向和道路可言,本來也算不得什麼情況,只要開啟了手電,便能解決,可為了不被人發覺,卻是隻能摸黑!

就這樣轉了十幾分鍾,愣是沒轉出去,林中貓頭鷹的鳴叫,還有時不時不知是兔子還是黃鼠狼那雙發著光亮的雙眼使得我三叔沒了耐性,讓我們三人岔開,各自沿著一排柳樹行進,待出了柳樹林之後,便打幾聲暗號。我倒是沒什麼,小梁有些害怕,但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我三人緩緩摸索著,小梁因為害怕還不斷的壓低聲音,和我三叔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起初我還能聽到二人的對話,後來由於我三人的方向不同,那聲音越來越小,逐漸沒有了,就這樣大概十分鐘後,我視線遠處逐漸亮了起來,要到頭了!

我心中一喜,剛欲學幾聲貓叫,喚我三叔他們過來,卻是發覺頭頂斑駁的光打在我身上,使得我身前的地面恍恍惚惚的,似乎有個什麼東西!

那東西在斑駁的月光下,看不真切,但似乎泛著紅光,我心中不由一緊,這東西離我也就六七米,只是黑暗中看不清,我轉頭看了看四周,不見我三叔他兩人的身形,我默唸了聲百無禁忌,側了側身子,讓月光照在那東西身上,依稀看到似乎是張紅色的紙,或者是個紅色的毛毯之類!

總之是個一米左右大紅色的東西,上面還放著什麼,依稀的輪廓在月光下影影綽綽,我已經猜到了幾分,不禁暗罵一聲:他媽的果然不是什麼好地方!

心中有了結果我膽子不由大了幾分,直接上前走了兩步,終是看清了那東西!那果然是個紅色的毛毯,準確的說應該叫褥子,而且是小孩用的褥子,而這褥子上正放著一個嬰兒,不斷的揮著他的手腳,顯得格外詭異!

就在此時,頭頂的月光一暗,將這小孩遮了起來,四周無風,怎會突然葉動!

我心中一驚,抬頭看去!這一看,直接將我嚇出了聲!

“草!”

在我頭頂,那粗壯的柳樹樹幹上,赫然有兩隻雪白的人腿在晃悠!一雙紅色的繡花布鞋,顯然是個女人腿!

我急忙朝懷中摸去,這時才想起來,入水的時候,帶的硃砂和糯米都給了我三叔,我強忍著心中的驚駭,頭頂那雙女人腿彷彿吊死鬼一般恐怖,卻是也沒有什麼動靜!

我當即轉頭,快步走去,倒非是怕了,只是事出突然,對我的衝擊實在太大,再者林中不易發出太大動靜,待取了東西,再來收拾他不遲!

我快步走著,壓著聲音喊道:“叔!叔!這有東西!有東西啊!”

柳樹本就屬陰,此刻看著四周相互糾纏的柳樹枝,我竟有些慌了神,也不知道究竟叫了幾聲,我三叔終是有了回應,聞聽我這般語氣,三叔也心知出了變故,急忙便來到我身旁,小梁也跟了過來。

“咋了?”

“這林子果然兇的很!怕是剛才河裡的那個生了氣呀!”

三叔聞言,沉聲道:“別自己嚇自己,死孩子見得多了,有什麼怕的!”

“不是死的,是活的,還能動呢!我都看到了,好像還有個吊死鬼!”

“能動?!難不成是個僵!?”

想起爺爺說的屍毒,我三叔的語氣也已經鄭重了起來,直接抽出了洛陽鏟,合在了一起,又摸了一把硃砂給我,我這才領著二人又折了回去!

有東西在手,我心中也有了底氣,只是待再度來到那株柳樹下,卻是不見了蹤影,唯有一張大紅色的褥子靜靜的躺在地面!

“哪有東西?”

“天官啊!你。。。你不會是被河裡那個嚇著了吧,這哪有孩子,哪有女人哪?”

小梁語氣顫抖,看了看遠處的光亮,急忙道:“前面應該就出去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四下無果,三叔也只好將洛陽鏟又收了起來,我定了定神,直接用硃砂在左手化了一個驅邪符,這才跟著三叔,朝樹林外走去!

只是方才那一幕是如此的逼真,我眼睜睜的看著那孩子動了,怎麼就突然沒有了!

直到走出樹林,我還有些不解的回頭看了看,小梁發出一聲如釋重負的長嘆,眼前便是三里冢村的莊稼地,放眼望去,幾個破舊的土房屹立在黑暗中!

四周一馬平川,莊稼地裡多半都是種的花生,還有幾塊已經半人高的玉米,我三人打量了片刻,確認了沒有外人,方才大步朝最近的一處井房走去,井房乃是農村對這種建築的統稱!

那個時代,農民種地還需靠自己灌溉,即便挨著一條河,也不能保證風調雨順,而地裡的水井並不多,於是便有了這些井房,通常是一家先佔到井後,還不等他澆完,下一家就要早早的去占上,就連晚上都要守在地裡,以防他人插隊,這井房便是過夜之時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