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皮先生似乎不準備把她放下,顧思瀾掙扎了幾下,扭來扭去的,不讓對方再多走一步。誰知道一樓大堂裡還有沒有閒逛的同事,被看到的話,真就尷尬死了。

可這一動,又牽動了傷口,痛得她直皺眉。

“別任性,你受傷了,我送你回來,根本無需對任何人解釋,除非你自己心虛……”他聲音頓了頓,“或者你背地裡對我有想法?”

“你別胡說,我沒有。”顧思瀾很堅定地反駁道。

“沒有不就好了。”

顧思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說服的,只能硬著頭皮,裝作不在意大大方方的樣子。否則越是低頭心虛,就越是心裡有鬼。

本來碰見同事的話到是沒什麼關係,解釋兩句就行,偏偏碰見的是鍾明。

“顧醫生?你這是……”

鍾明的目光在顧思瀾臉上停留了會兒,就直勾勾地落在揹著她的那個男人身上。

很親密的樣子,難道是那種關係?

這個男人個子很高,身姿挺拔,氣場很強,最關鍵的是他還戴著一個看上去是高階定製的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好傢伙,他以為自己是佐羅,還是夜禮服假面,這個逼給裝的!

鍾明自己心裡也知道,無論顧思瀾找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他都會不舒服。

畢竟宴哥曾經那麼喜歡顧思瀾,最後兩個人卻沒能好好的在一起。宴哥雖說已經去了很多年了,可看見他和顧思瀾的兒子七八歲了,以後顧思瀾嫁給了別人,這孩子就要管陌生的男人叫爸爸,給陌生人當兒子,鍾明心裡就不是滋味。

“剛剛被車碰了下,朋友送我回來。”顧思瀾草草地解釋了一句,低聲在耳邊叮囑皮先生,趕緊進電梯。

皮先生感覺到耳朵與頸邊幽香飄來,不覺有片刻的心悸神搖,低低地應道。

他很快便恢復理智,似有若無地瞥了鍾明一眼,兩人眼神對視了一秒鐘,不緊不慢地穿過他,不忘牽住南南的手。

這男人,以為自己很有力量嗎?

最最讓他生氣的是,他宴哥的兒子,居然同這個面具男人,關係還處得挺好的,挺黏人的樣子。

真是個心機BOY!

鍾明是個膽大的,既然碰上了,少不了要管管閒事。

在電梯即將關閉之前,閃身竄了進去,挑著眉,笑眯眯地道:“師妹,好歹咱們是舊識,又是師兄妹,我送你回房間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對了,你這位朋友看著挺眼生的,不是你們一起出來玩的同事吧?我瞅著剛剛辦理入住的時候,沒有戴面具的呢。”

漂亮話說的滴水不漏,可擺明了對皮先生有種挑釁的意思。

顧思瀾本想拒絕,轉念一想,又改了主意,“所以我說是朋友啊。”

不管她同不同意,鍾明是打定主意跟到底了。

好奇怪,顧思瀾發現皮先生居然半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想起那個時候,他可是處處防備和擠兌藍嶼圖,總之一有點風吹草動,就說藍嶼圖的壞話。對她身邊出現的男性,保持著高度的警覺與仇視。

真的就還挺幼稚的。

其實她的確不在乎藍嶼圖,所以那個時候無論皮先生提出什麼樣的證據,仍舊無動於衷。

到了房間門口,在顧思瀾的強烈要求下,皮先生終於把她放了下來。

沒等她開口,鍾明先道:“普通朋友送到這兒就行了,還賴著不走想幹嘛?這位兄弟,你訂房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