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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瀾對於第二天的結果,已經毫無懸念了,確實是肺癌。

江宴應該很早就出現斷斷續續的咳嗽,呼吸困難,發熱等等症狀,只是有時候拍片子沒有檢查出來,是很正常的。

不過江宴的情況屬於早期,手術之後,基本可以痊癒的。

但是但凡事個手術,必然有風險,復發的機率很難說。

痊癒之後,五年生存率在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九十。

運氣好的,定期做檢查,活個幾十年都沒問題。

運氣差的,可能這邊剛剛做完手術,過幾個月又復發了,而且是突然之間嚴重起來的,無力迴天。

總之一句話,很難說。

顧思瀾本來挺忐忑的,懷著複雜的心情去病房裡見江宴。

安慰人的話她有一堆,踟躕著沒辦法開口。尤其是湯米打電話告訴她,江宴已經知道自己的病情了。而且,師兄告訴她,江宴決定在國內,也就是他們醫院裡動手術。

顧思瀾的醫院雖然是三甲,在本省是頂尖的,但畢竟還有京市和上海那邊的好醫院好醫生,更別提國外的這方面的專家。說句略略有些崇洋媚外的話,確實有錢的話,去國外做這個手術比較好,何必一意孤行呢。

顧思瀾就是來勸他的。

江宴卻是知道她要說些什麼,連看都沒看,直接道:“你不用勸我,我就在這個醫院做手術。”

他的發熱還沒有好,當然是要等身體穩定下來才可以確定手術日期。

“……你想清楚就好。”顧思瀾雙手極不自然地插在兜裡,仍然沒辦法過了自己心裡這一關。倘若她真的和江宴和好如初,那麼曾經的堅持,父親的死,所有的一切將變得一文不值,變得可笑!

是,江宴的確幫了她很多,也救了她,更把南南帶給了她。

但是,她心裡的晦澀,傷痛,不能就此遺忘。

有時候,她希望自己糊塗一點,重新和江宴走到一起,對南南,對他,都是最好的。

她也相信,江宴是真心愛自己的,今後的日子,他一定會對自己很好很好。

江宴一字一頓地道:“做完這個手術,我徹底還你和南南自由,離開你們的生活。”

表情決絕,冷靜。

顧思瀾抬眼看他,有些詫異,嘴唇囁嚅了幾下。

江宴:“你出去。”

顧思瀾多少聽出一些自暴自棄和頹廢的感覺來,可是他的表情又是冷冰冰的,好像表現得無堅不摧似的。

甚至,沒有看她一眼,視線始終落在虛空處,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凝聚點。

“……好。”

她從善如流地退了出去。

因為站在裡面,實在是進退兩難。

既不能接受,也安慰不了,只會惹他,心情更加的不好吧。

讓顧思瀾沒想到的是,幾天後,樓鳳出現在醫院裡,還有江宴曾經的助理宋毅,她跟他們撞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