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坦白(第2/2頁)

事實上，江宴也害怕著呢，萬一她醒過來，看見了自己，會不會加重自己的病情，讓心情變得更糟糕？

兩人靜靜地獨處了幾個小時，準確地說，是江宴一直注視著她。

她額頭上的毛巾涼了之後，馬上擰乾換溫熱的上去，如此反覆。

手臂脖子等發熱的地方，也一直輕輕地擦拭著。

溫度沒有再上升。

可顧思瀾終究還是清醒了，一眼便看到了床邊的男人。

她的反應很激烈，支起身，儘量發出自己能最大最能震懾人的聲音：“你走，我不想看到你！誰讓你進來的？你走！”

可聲音漸漸變得嘶啞起來。

她沒有力氣。

江宴慌亂地退後了幾步，“好，我馬上走，但是你答應我，別再傷害自己，好嗎？”

“我不用你管！但凡你有一點良心，你就不應該出現，打擾我和南南的生活！但是你出現了，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江宴，你太虛偽了，你現在算什麼，貓哭耗子假慈悲！這一切都是你害的！”顧思瀾其實已經想明白了，事實就是事實，根本沒辦法自欺欺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蛛絲馬跡的，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她曾經有過懷疑，畢竟皮先生和江宴的相似之處太多了，最後被自己下意識地打消了念頭 。她原本可以想到的，或者潛意識裡已經知道皮先生就是江宴，只是不願意相信，不願意接受罷了。

江宴沒有騙她，是她自己迷迷糊糊，自欺欺人，以為糊塗點能解決問題。

最終證明，逃避是沒用的。

“對不起，思瀾，我對不起你，你要怎麼懲罰我，只要你說都行，我會改，只要你不再傷害自己，像以前一樣，振作起來……”他不斷地道歉，不敢往前多邁一步，儘管他是多麼想觸碰她，照顧她。

可她歇斯底里的模樣歷歷在目。

江宴很害怕，目光微微發顫。

“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房間，永遠離開我的生活……”

顧思瀾虛弱地撐起身子，眼裡的那股決然與冰冷，深深地刺痛江宴的心。

他並沒有太意外，已經預料到這種結果，可是，理智歸理智，情感上如何能接受。心好像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四處都痛，四處都是傷口。

他真的後悔了，如果只是遠遠地看著她，不要再一次和她產生情感糾葛，是不是結果就會不同了？

至少她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

“你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我不能走，我在外面，等到有人來照顧你為止。”

說完，江宴去了客廳，把門關好。

門內，顧思瀾雙手用力地抓住被單，指甲深深地嵌入裡面，壓抑的哭聲，瀰漫在整個房間和空氣中。

門外，江宴同樣是，不得安生。

張玉和小黑夫妻接了南南放學傍晚才過來的，用的是南南的指紋解鎖，開門進來之後，夫妻倆居然看見有一個大活人站在客廳裡，冷不丁的還真是有點嚇人。

可當夫妻倆看清楚男人的相貌時，雙雙大吃一驚，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