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瀾說完,他長時間的沒有做出反應。

氣息一點點的冷下來。

顧思瀾倒吸了一口涼氣,和他道了別,匆匆走掉。

走的時候不忘記給湯米發了幾條語音,怕萬一皮先生還有頭暈什麼的症狀。

高大頎長的身影在路燈下,站立良久,拳頭深深地握緊。

……

一晃,四五天的時間過去了。

顧思瀾剛開始還挺怕在李想的病房碰見皮先生,所以戰戰兢兢的,豈料後來他幾乎沒出現過。

非但如此,連湯米也沒來。

難道是她那晚的話起了作用?

是啊,他應該是個很驕傲的人,能做出那麼多‘卑微’討好的事兒,便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明明是她想要的結果,為什麼反而內心湧上一絲失落呢。

李想恢復的不錯,已經偷偷地下地走路,天天嚷嚷著要出院。他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們來探過病,他越發的呆不住,擔心功課落下,也擔心家裡的父親沒人照顧。但是沒有主治醫生的簽字,他嗷嗷叫是沒有用的。

顧思瀾聯絡過市醫院的同事,李想母親的手術亦是非常順利,切掉了病變的部分,後續治療得繼續,沒那麼快回清水縣。皮先生給的卡里有好幾十萬,動手術治療綽綽有餘,且還多了十幾萬。

李想母親的意思是,等她回來之後,要還給皮先生,不能厚臉皮的昧下這一大筆錢。

顧思瀾心說人家皮先生根本不在乎這點,但李想母親能主動提出來這件事,足以證明她是一個非常樸實本分,懂得感恩的人,而且她不能替皮先生做決定,贈與或者收回,得由本人做決定。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很圓滿。

顧思瀾心裡暢快之餘,對皮先生還是很愧疚的。

他做了那麼多,自己卻無動於衷,更無法回報什麼。只希望今後他不必再做這種無用之功,枉費了心思。

陰雨連綿。

顧思瀾剛剛和張玉通電話,張玉叮囑她這幾天多穿點衣服,又是降溫又是降雨,山區區域性還有大暴雨。

“要不要給你寄幾件羽絨服啊?你們領~導有沒有說多久能回來啊?”

“不用寄,我帶了一件,到時候去服裝店買吧。不出意外,應該月底能回去,放心吧,一定趕上你的預產期。”

顧思瀾算著日子,過得還真快,轉眼半個多月了,前些天聽葉青提起,再有十來天,大部隊就從清水縣撤離了。

不過來清水縣那麼多天,收治的病人比平時多了一倍多,如果是比較嚴重的病情,基本安排到市醫院動手術,能開刀的,條件允許的,通通在縣醫院就做掉了。

一個月時間差不多,病人應該會慢慢減少了。

結束通話之後,葉青在砰砰砰的敲門,顧思瀾答應了一聲,開啟門,發現她全身已溼透,且頭髮絲兒還滴答滴著水,整個人哆哆嗦嗦著。

葉青抱怨道:“這雨下得太邪門,淋死我了!”

顧思瀾催促她去洗個熱水澡,一看窗外,果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雨邊大了,答吧答吧的,竟是匯聚成十分惱人的旋律,而且風還大,顧思瀾連忙去關窗戶。

等葉青洗完澡,給她衝了一杯板藍根,讓她趁熱喝下。

誰想這雨越下越大,整個晚上絲毫不見停歇。

窗外狂風暴雨呼嘯,顧思瀾一直心緒不寧,幾乎沒怎麼睡著。

天亮以後,路面竟是積了二三十公分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