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走了一步,超過他,獨自穿過候車廳。

江宴沒有立即追上,望著她的背影,漆黑的眸中露出迷茫的眼神。

她到底需要什麼?

為什麼無論他做什麼,她永遠不會高興和滿足。

往往她不高興不滿足的時候,便會引起他的失控和衝動,做出他自己都很震驚的事情來。

突然,人群中有一個冒失的小男孩衝向她。

小心!

江宴毫不猶豫地衝向她,凌空抱住那個小男孩,閃身避開與她接觸。

顧思瀾側過頭,看見江宴臂間的小男孩因為受到驚嚇哇哇大哭,竟讓他一時不知道該放好還是該哄,表情困惑,不知所措。

四五歲的小男孩白白胖胖,抱在手裡軟綿綿的,又哭又撒嬌,卻並沒有想象中的討厭,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這是江宴頭一次和人類幼崽發生親近的舉動。

小男孩的媽媽很快追上來,抓住熊孩子,除了訓斥,便是一個勁兒的同江宴和顧思瀾道歉。

顧思瀾微微莞爾:“沒關係的,以後小心點。”

江宴反而一言不發,目光怔忡。

小男孩和他媽媽走的時候,還哭唧唧地告狀:“媽媽,剛才那個叔叔好凶,好可怕……嗚嗚……”

江宴:“……”明明他剛才一個字都沒說。

他的長相,看起來面目可憎嗎?

顧思瀾被小男孩的反差表情給逗笑了,輕輕地撲哧一聲,來不及收回擴散的弧度被江宴的視線抓了個正著,表情便不自然了起來。

江宴的眸光深邃,專注,純粹,好像周圍的人不復存在,他自顧自喃喃:“顧思瀾,多笑笑,很好看。”

顧思瀾霎時繃住臉,不肯表露出一絲情緒來,“笑與不笑,是我的權力,你總不至於連這個都要干涉吧。”

江宴聞言,果然面沉如水:“你為什麼總不肯好好說話?”

顧思瀾心想,比起江宴對她做的,過分嗎?

“麻煩讓讓,別站路中間。”

身後有一撥人往出口擠,江宴大掌一攬,將相對嬌小的顧思瀾護在了臂彎中,“跟緊我,不許鬆開。”

顧思瀾的臉上沒有一點兒波瀾,即便有,在這一次離開和江母的事件過後,所剩無幾。

朦朦朧朧被他擁著走,她聽到江宴說:“顧思瀾,我們結婚的話,你是不是會老老實實地呆在我身邊?”

結婚嗎?

顧思瀾想發笑。

真是這輩子聽到的一個最好笑的笑話。

那種糟糕的婚姻,對她而言是束縛。

也許在江宴的認知中,婚姻和江夫人的身份是安撫她、籠絡人心的工具,以為她知道了會感恩戴德,會回心轉意,會歡天喜地嗎?

顧思瀾沒有回答,假裝沒有聽見,他的話很快被嘈雜聲所掩蓋。

江宴的掌心漸漸發緊,是的,沒錯,難道江宴妻子的身份還不夠嗎?

比起沒名沒分地生下私~生子,名正言順地繼承江城集團,簡直是她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