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瀾拍拍他的臉,對方沒什麼反應,微眯著眼睛,反而很老實乖巧的對她假笑了一下。

傻里傻氣。

顧思瀾腦海裡浮現出這四個字來,他喝醉的樣子同他平時反差太大了。

本想對酒鬼置之不理,忽然想起自己發熱那天江宴的細心照顧,最後還是藉著巧勁,把他挪到了兩人寬的沙發上,又打了熱水,替他擦拭起來。

豈料原本閉著眼睛的江宴,精準無誤地扣住了她的手腕,眸光也有一瞬間的漆黑清明。

兩人對視著,顧思瀾緊張了一瞬:“醒了嗎?”

“困。”

他不由分說地一把拽過去,顧思瀾跟著撲到了他的胸膛處,他滾~燙的心跳噗通噗通,散發著源源不斷的熱量,她有些被燙著了,慌了慌。再想起身,已是不行,江宴的力道很大,根本不像醉酒。

這分明是無賴。

顧思瀾微惱:“我知道你醒著,別裝了。”

江宴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嘴裡含含糊糊地吐著囈語,反而將她攏得更緊一些,纏在了身上,把她當作了大型洋娃娃,手腳並用。

顧思瀾仔細分辨之下,發現他說的是‘不準走’。

可笑。

一番折騰下來,顧思瀾也懶得掙扎了,在他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角度,往小腹墊了一個抱枕,便也能在汗臭味與酒味包圍中睡去。

第二天醒來,身下已經換做了柔軟寬敞的大床,她竟睡得那麼死,連江宴什麼時候把自己弄過來都不知道。床的另一邊有明顯的摺痕和褶皺,可見兩人昨晚是一塊睡的。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她倒不擔心江宴會亂來。

某些方面,他是有底線的,不屑於強迫。

“醒了就馬上起來。”

江宴今天穿得很休閒,黑色短袖和卡其色的長褲,個子高,骨架優越,穿什麼都是好看的。他只要臉上的表情不那麼深沉冷酷,有校草味兒了。

“今天不回南市嗎?”顧思瀾感覺嘴唇有些痛,又有些腫,好像被什麼蟲子給叮了,難道那麼高階的酒店也有會蟲子?

“大後天回。”江宴道。

顧思瀾能有什麼異議,江宴昨天把她的兩箱行李全放在匯錦華庭了。她父親和思源不在,江宴越發的隨心所欲肆無忌憚。橫豎沒幾天了,他想做什麼由著他吧。

吃過早飯,換上清洗過熨燙好的衣服,兩人電梯坐到酒店大堂,有兩道十分眼熟的身影迎了上來。

“宴哥,顧學妹,早啊!”

“顧學妹越來越漂亮了!果然是戀愛中的女人!”

“早。”

顧思瀾定睛辨認之後,發現穿得花花綠綠的兩人分別是鍾明和老么,江宴為數不多的‘狐朋狗友’,她應了一聲,倒算不上討厭他們,兩人家裡有小錢(不算富二代),性格容易相處,人品可以。

鍾明直接搭上江宴的肩膀,打趣道:“呦,宴哥,你這黑眼圈怎麼回事,是不是昨晚回酒店之後和我們小學妹一起熬夜了?”

“拿開你的爪子。”

江宴皺眉,毫不留情地彈開。

鍾明悻悻摸了摸鼻子,仍舊樂呵呵的:“宴哥,你這就忒不厚道了,一大早電話把我們叫醒,自己慢吞吞的……”

顧思瀾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眼袋黑黝黝的江宴,難道他一直在等自己睡醒?為什麼不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