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顧思瀾睡得很沉,儘管顧志遠和思源鼾聲如雷。

也許許寄北本來就是她所信任的人。

就在她以為一切在好轉的時候,許寄北的伯伯、私立醫院的許董事長在翌日的一早,親自找到了病房內。

“顧小姐方便出來談談嗎?”

“可以。”

顧思瀾眼皮不安地跳了跳,跟著對方來到辦公室。

“顧小姐,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我想請你們出院。”許董事長客客氣氣地道,“我知道你是小北的朋友,他昨晚跟我打過招呼……但是你們得罪的是江城集團的小江總,現在整個南市的醫院哪怕是小診所都不可能收治你父親的,解鈴還須繫鈴人,顧小姐還是去找小江總求求情,不然老人家的病情要拖壞的。”

“許董事長,我明白了,不會讓你為難,我們馬上就走。”

顧思瀾沒有那麼多理智去跟眼前的人道謝,儘管對方比起其他的醫院,態度友善多了。

看來她是把江宴得罪慘了。

江宴才會不留餘地地斷了她所有的路。

顧思瀾心裡無比的恐慌,她怕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恕我直言,顧小姐你們打算去外地嗎?”許董事長問。

“?”她的確有這個打算。

“你父親的身體,不適合做長途的車,而且,他如果有心為難……”

他沒有說完,顧思瀾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難道,等著她的只有一條路嗎?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在逼她?

顧思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忍住鼻子喉嚨裡頭的酸澀。

“大伯,為什麼讓我的朋友出院?我沒想到您竟這樣欺軟怕硬,是非不分!”許寄北突然破門而入,怒氣洶洶。

許董事長臉色有點難看,喝斥道:“許寄北,注意你的態度,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大伯嗎?”

“你們都怕那個姓江的,我不怕!”許寄北拉住顧思瀾的手腕,情緒激動地道:“我帶你去外地看病,國內不行就國外,我就不信,他的手能伸的那麼長!能讓全世界都被他所驅使,利用!”

“許寄北,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你……你簡直胡鬧!”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這個事兒我管定了!”許寄北絲毫不退縮,骨子裡的倔強是偏激的,瘋狂的。

顧思瀾不知該說些什麼,實際上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真的同許寄北去外地,去國外。

他們不過幾面之緣,她憑什麼值得許寄北付出?

正在顧思瀾準備從他手裡掙脫的時候,有人進了辦公室。

他很高,經過門的時候,脖子彎了彎。

是江宴。

顧思瀾條件反射地感覺到。

既然已經找了許董事長出面,他親自過來,也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