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小江總,到底想讓我做什麼?”她的聲音自帶一抹刻意壓低的冷冽。

江宴糾正道:“並不是我讓你做什麼,而是你遵從你父親的要求,來照顧我腳傷恢復之前的飲食起居。”

“那麼等小江總恢復之後,是不是就不會找我們家的麻煩了?”

“顧思瀾,注意你的態度!”江宴沉聲警告道,那種高高在上的壓迫感迎面襲來,她聽見他說:“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態,我這裡不需要一個時時刻刻給我擺臉色,架子比我還大的姑奶奶。做不到,就滾吧!”

顧思瀾咬了咬唇,微微撇過頭,輕聲道:“對不起。”

“沒吃飽飯?”

“剛剛是我態度不好,很抱歉,但只要不是過分的事情,我都可以做到。”

那纖細的身體卻在叫囂著不情願與被迫。

江宴掃了一眼,“先收拾屋子。”

“好。”

顧思瀾應下。

她萬萬沒想到複式公寓的面積居然那麼大,上下兩層加起來有將近三百個平方,而且灰塵很厚,特別髒,好像幾個月沒人住過……只有主臥室還算乾淨。

顧思瀾這段時間以來,除了學校就是家裡,最多出去打工,算是比較‘養尊處優’的日子,哪裡幹過那麼耗體力的活。

幾個小時下來,她已經筋疲力盡,坐在樓梯口,灰頭土臉的,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擦窗戶的時候,不小心翻掉了尾指的指甲,時不時地傳來一股刺痛感。

她真懷疑,江宴是不是故意到閒置的房間裡,折騰她的?

但這一點累,一點痛,比起曾經的經歷,又微不足道極了。

她接到了顧志遠的電話,問她好了沒有,要不要過來接她?

顧思瀾正要回答,手機被另一隻手強行奪過。

她下意識地伸手,中途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只聽江宴表裡不一地在電話裡與顧志遠交談:“伯父,是這樣的,晚餐思瀾準備煲湯,晚點我讓司機送她回去……嗯,您不用擔心……我們相處的很好……再見!”

一本正經的說瞎話。

顧思瀾微微眯起眼,仰頭望著他。

結束通話了電話,江宴便看見顧思瀾臉上譏誚的表情,令他極度的不舒服。

好像自己對她的刁難,根本是一個極為幼稚的把戲。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顧思瀾給他一種超越實際年齡的憂鬱與成熟,有點苦情戲裡的女主角那味兒,動不動就多愁善感的,清亮的眼眸中帶著隱忍的恨意,好像自己做了多麼十惡不赦的事兒,欠她很多。

明明自己並沒有對她做某些實質性的傷害,比如兩次關係的發生都是順勢而為。

良久,顧思瀾說:“我不會煲湯,也不會煮飯,哪怕做出來,也不是給人吃的。”

江宴自顧自說:“去超市買菜。”

顧思瀾:“……”聽不懂人話嗎?

“怎麼,你是來當傭人的,難道還要讓我這個病人親自去採購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