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辛難知道想起了宴雨,才驚訝的想起他們揹負的重量,似乎在進入小屋之後便消除了許多。

他繼續前進。

在樓道盡頭,最裡側拐角他看到了一扇特殊的門。

整個二樓的房間,都是沿著過道兩側分列,但只有這間房,顯得孤獨,又顯得平衡。

就像是天平最中間的支點一樣,矗立在那裡,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在這一間特殊房間的隔壁一間房,辛難確定了那個嬰兒的哭聲從此傳來。

而在他看到這扇門的時候,另一種聲音出現了。

那是一個略顯急躁的腳步聲。

聽起來像是有一個手忙腳亂的母親在抱著孩子哄他睡覺。

辛難看了一眼最裡側的那扇門,猶豫了一下,先推開了隔壁這間房。

入眼出現的,是一個佈滿血汙的房間。

沒有母親,沒有嬰兒,只有大量複雜到即便是辛難看起來都感覺異常艱難的儀軌紋路,遍佈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弧形、直線、圓形、點、面、文章,每一個已知的儀軌學的符號都可以在這其中找到。

而視線的每一次掃視,辛難都能發現更多的,超乎他知識之外的,甚至可能也許就連已知的秘儀學都未記錄的特殊符號。

在大略的掃過之後,辛難的注意力,就像是被一根絲線牽引著,牢牢的注視向了房間的中心。

一座嬰兒車,正放在那裡。

仔細的打量之後,辛難就發現了一個讓他吃驚的事實。

這架嬰兒車,竟然是由儀軌構成的!

如果不是辛難如今的秘儀學知識大漲,又親眼見過亞斯德拉那間純粹由秘儀搭建的房間,再加上曾經以宇宙狀態·神性燃血借用宇宙身軀的經歷。

那麼他可能都無法分辨出來。

這樣以秘儀構建能夠以假亂真實物的學識能力,辛難只在一個人身上見識過。

亞斯德拉!

那個男人憑藉著這樣的能力,構建起了一個幫助他在訴說神明的真名和權柄後,仍舊能隱秘格赫羅斯注視的房間。

可想而知眼前這個秘儀又是何等的不簡單。

辛難僅僅能看出這個秘儀具有祭祀的用途,具體的權能在於空間上,更細微的運作原理,儀式構成則已經超乎了他的能力。

那麼,是隻有這間房是這樣,還是這座小屋裡的每一間房間都曾經用以祭祀呢?

辛難從新關上了門。

而剛剛隨著開門而消失的嬰兒哭喊和母親走動聲在他關上門後又浮現了。

辛難心頭泛起了一個古怪的念頭。

也許,他聽到的聲音是真實的,只不過就像是薛定諤的貓一樣,在開啟之後便消失了。

其中的時空似乎凌亂了起來。

辛難相信,自己如果再次開門,見到的東西可能也不會再是剛剛見過的那片密佈房間的秘儀儀軌。

他收起了再去窺探的想法,看向了最裡側的房間。

這裡,才是這棟小屋的中心。

辛難走到門口。

發現上面用古舊泛黃的速寫紙,標識著一個住戶的名字。

沃爾特·吉爾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