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變成白地的羊城之外,一個有著一頭銀髮的小女孩站在某個低矮山巒上,用她帶著淡紫色的眼瞳,深深的看向下方。

她的臉上,帶有明顯西城人的韻味,面板柔嫩,眼眸深邃,隨著銀髮飄揚,看起來簡直不像是一個孩子。。。

此刻,她的額頭,似有一條豎線,詭異的在沿著眉心遊走,恍惚間簡直像是一隻眼睛。

而某種璀璨的感覺,正從那豎線下傳來。

“神血”

她迷茫的再次重複,似乎有天大的疑惑,和天大的恐懼,可最後,這些又都被堅定給替代。

她喃喃著道:

“這世界的真相,還未完結,我必須繼續在地上行走,將真相,告知給迷茫的羔羊。”

說完,她這個好運活下來的人,脫掉了身上那件倒吊十字的兜袍,它在風中便被墨綠的火焰點燃,然後焚燒的不留一絲一毫。

“牧者,必將行於地上。”

她本就是牧羊女。

感受著自身的虛弱,她披上了羊皮,走入了那些逃難的人群之中。

銀髮變黑、紫瞳隱去,她自然的走過了那些慌張的人,然後牽起了一個剛失去女兒的母親的手。

“媽媽。”

她叫道。

女人驚喜的抱起了她:“太好了,你還沒有死,太好了!”

關於神血之種的資訊,不脛而走。

而在羊城往東的方向,那個已經引起人注意的穿著壽服的男人,隔著二百多米,正孤獨的吊在一個逃難隊伍的後面。

他身上揹著一個髒兮兮的包裹,看起來就知道沒有能帶上多少東西,自然不可能帶多少食物,但那連續不停的跋涉,竟然沒有讓他的臉頰消瘦下去。

除了整個人身上佈滿了長時間被太陽直射,汗水旺盛而遺留的臭味,他的狀態比前面的其他人,要好的多。

當他偶爾抬起頭上遮陽的白色衣物,露出的眼神,更是鎮定自若。

他是——樸醫生!

“小愛莎,放心吧,我一定會送你到家的。”

他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但是他的身邊,明明沒有任何人才對。

他繼續側耳傾聽,就像是有什麼人在和他對話一樣。

“沒關係,我多找找食物就是了,最近路邊經常有餓死的動物,我們不會缺食物的”

這時,樸醫生的理智似乎在跳動。

它在說:在這一片荒涼之中,路邊哪裡有什麼餓死的野獸呢?

於是樸醫生環顧四周,卻實只看到一些孤零零的簡陋墳墓——那是因為各種原因死在了逃難路上,被親人掩埋的可憐人。

“不!這都是錯覺,都是錯覺!我看到的,都是動物才對!”

樸醫生抬起佈滿泥土的十指,按了按腦袋,很快又輕鬆了起來。

他向虛無伸出手去,一隻手就像是拉著什麼孩童般大小的東西,一晃一晃。

又孤獨的前進了許久,他看到了遠處有人停在了那些樹下休憩。

光禿禿的,沒有葉子的樹幹,在地上拉出長長的陰影,終於在酷熱中,撐起了一絲陰涼。

樸醫生沒有接近,只是坐了下去,自包裹裡拿出了一塊帶血的肉,遞給旁邊的“人”。

“快吃吧。”

這樣說著,樸醫生便將肉埋進了土裡,而嘴角的笑容,卻像是說他看到了一個孩子在吃的歡喜。

“說起來,你家到底在哪裡啊,愛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