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是第一個發現宮知意不對勁的人。

見面前人幾欲落下淚來,她趕緊遞上一張手帕。

“二姐姐,你沒事吧?”宮闕趕緊轉過身去,面朝著她,安慰道,“可是有什麼難處?不如跟大家說說?這樣也好讓大家給你出主意。”

可宮知意只是邊哭邊搖著頭,小嘴倔強地抿成了一條線,良久,才輕吐蘭香,聲音溫軟:“沒事的。”

她這般說著,淚珠子掉的厲害。

說是沒有事,在座的各位又有誰能信呢?

宮婉柔他們素來知曉她就是這個性子,遇到什麼問題都是憋在心裡,只會哭不會說,叫人又著急又束手無策。

真是恨鐵不成鋼。

“嗯……有些事情如果不說出來的話,可能會一直無法解決的。”宮闕眉毛微微皺著, 眼神深沉,思忖了一下才試探著開口,“二姐姐可是因為被人拘束著,覺得不自由?”

這……是也不是。

宮知意點了點頭後又輕輕搖了搖頭,一滴淚珠子落下來,“啪嗒”一聲掉在宮闕的小手上。

她這操作把眾人看懵了:這到底是猜的對還是不對?怎麼又點頭又搖頭的?

“沒關係的,如果二姐姐想來找遲遲玩,便去叫人告訴我一聲,然後咱們老地方見面,可好?”宮闕拉著她的手手,用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細語輕言,“若是二姐姐當真不方便,遲遲也可以去找二姐姐玩的,好不好?”

宮知意想了一下,用手帕擦了擦淚水,微微頷首。

原是因為這個。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笑著勸解道:

“二皇妹,你要是覺得悶,也可以來找我們嘛,我還納悶呢,平日裡你怎麼都不來找我們,原是被看的進了不能出去。放心,你母妃再怎麼樣也得賣我三分薄面,不如我就叫父皇去說她!”

“就是就是,二皇姐你說你平日裡在宮中淨是學什麼琴棋書畫的,要我看那,那些東西都沒什麼用,咱們小小年紀學什麼賢良淑德?那是婦人才要有的玩意兒!”

那兩人一唱一和,好似他們才是孿生的親姐弟似的,格外逗趣,看的宮知意憋不住笑了一下。

見她笑了,宮婉柔在心中微微鬆了口氣,端起長姐的儀態輕聲說道:“好啦好啦,今天這麼開心,就別哭啦,再哭,可要涼了。”

“就是就是,吃飯吃飯!”宮斂翼顯然有些迫不及待——

若他再不吃飯,可是快要變成宮中餓鬼了!

宮闕看著熱鬧的兩人,微微抿唇笑了笑,緩緩動筷吃了一口飯。

!!!

鋒利的刀刃劃破舌尖,劇痛油然而生,宮闕鮮血頓時從傷口中溢位,一股濃郁的銅臭味衝擊著她的口腔。

她默默將那物什吐到掌心中,依稀還有淡薄的血液附著在其上,紅的刺眼。

是刀片,被人精心藏在飯裡,瞞過了眾人的眼睛。

宮闕靜靜地看著手中的刀片,在眾人沒察覺的時候默默將它包在手帕中。

她略略抬頭,掃了一眼桌上言笑晏晏的幾個人,有略微偏過頭去看一旁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