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請問這個方子上的藥,您這兒能抓齊嗎?”林玉凌將自己來時寫的方子遞給那位老大夫,目光在醫館裡掃了一圈,陳列整齊的藥鬥上用毛筆寫著細小的名字,在門口還有一個藥童子在那搗藥。

醫館裡並沒有什麼病人,那老大夫拿著她的藥方看了許久才道,“小公子,你這方子怪異的很,是用來治什麼病的?”

林玉凌眉頭微微一皺,在這裡知道蠱毒該如何解的人並不多,她想了想道,“我出來時家主吩咐過,只管抓藥就行,其他的一概沒說。”

“原來如此。”老大夫撫了撫自己的鬍鬚,“小公子你稍等,我先去看看藥材夠不夠用。”

“有勞了。”林玉凌點點頭,依在門口靜靜的等著,藥方上的東西大多數都是些平常藥材,只是那劫布羅和具羅香兩味藥並不多見,這一家抓不齊也是正常的。

那老大夫進了內院沒多久,便拿著兩大包藥材走了出來,臉上洋溢著笑容,心情似乎很好,“這位小公子,您這藥方能否賣我?你看這些藥材便白送與你了。”

林玉凌一愣,實在不明白他要這藥方做什麼,對方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慮,又繼續解釋道,“是這樣的,老朽從未見過這樣奇異的藥方,想留下來看看。”

“你若是想,方才進去取藥時,直接抄寫一份就算了,又何必再來問我一次?”林玉凌不解問道,剛才他拿著藥方進去的時間並不短,足夠他抄藥方了。

“噯,竊與買是兩回事,小公子若是不願,我又怎麼能強求。”老大夫樂呵呵的笑著,他雖然好奇,但也不是那偷竊學藝之輩。

“那就送你好了。”林玉凌莞爾,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會有這麼坦誠的人。反正那個藥方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那可真是多謝小公子了。”老大夫把剛剛抓好的藥材一併遞到她手上,還特地囑咐道,“那劫布羅乃喜陰怕陽之物,帶回去後務必放在陰涼處才好。”

林玉凌點點頭道了聲謝便提著藥闊步走出去了,她掂了掂,分量還不清,現在東西齊了,回去就只需要調整劑量,等著司馬律璽來找她。

“快讓開!馬蹄驚了!”

就在這時,大街上傳來一陣騷亂,遠遠的就聽見有人在喊馬驚了,林玉凌連忙躲到路邊上,馬蹄聲越來越大,一匹血色寶馬橫衝直撞的跑了過來,一路上闖的是人仰馬翻,不少的攤位也被慌張逃竄的行人撞翻,狼藉一片。

“娘!娘你在哪兒!”林玉凌聞聲看去,只見一個三兩歲的孩童摔倒在路中間,眼看那匹受了驚的馬就要踩過來了。

林玉凌心裡暗罵了一聲該死!她腳尖一點,整個人衝到了路中間,就在這她碰到孩子的一瞬間,那匹受驚的馬也衝到了她面前,林玉凌的瞳孔突然增大,馬蹄抬起,眼看就要落下來了。

她猛地抱著小孩往旁邊一滾,正好從馬蹄之下逃了出去,懷裡的孩子已經被嚇得哭不出聲來了。

突然,一個白衣男子從二樓的酒家飛落到馬背上,血色寶馬被拉住了韁繩,前蹄猛然抬起,試圖將背上的人摔下去。

“踏雪!”那匹驚馬的主人終於在這個時候追了上來,那白衣男子從馬背上下來,她這才看清了那人的臉,不是司馬律璽又是誰。

林玉凌連忙轉過頭去看懷裡的孩子。

“么兒!我的么兒沒事吧!”孩童的母親終於找了過來,被嚇到失聲的孩子一看見牟母親,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拍了拍身上的灰,那婦人抱著孩子,恨不得將他捧進心裡,一遍哄著孩子,一遍還不忘對著她使勁道謝。

林玉凌哪裡還想聽她的道謝,只想現在馬上消失在這條大街上。

“這位姑娘,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

偏偏有人不讓她如意,就在她以為自己可以逃脫的時候,那個極其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林玉凌訕訕回頭,好死不死剛才那一滾把髮帶給壓掉了,一頭墨髮就這樣披散在肩頭。

“我長著一張大眾臉,與不少人相似,公子大概是認錯了。”

林玉凌試圖躲避過對方的目光,然而效果卻不怎麼樣。

“是嗎?”司馬律璽突然湊近過來,臉上的邪笑讓人忍不住後退,“我怎麼看你,長得這麼像我新娶進門的那位夫人?”

“公子真的認錯人了!”林玉凌聲音突然增大,連剛撿的藥也來不及拿就像逃,奈何對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力氣之大,根本不是她能夠掙脫得了的。

“你的意思是我眼瞎?”司馬律璽將她拉到身邊,修長而白皙的手指在她那極其敷衍的臉上擦去一塊灰黑色的偽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玉凌還在嘗試著掙脫他的束縛,但是任由她怎麼推扯,都是無濟於事。

“我竟不知林小姐還有這膽子,敢在馬蹄下救人。”司馬律璽的眸光暗了下去,聲音微啞,“我記得一開始就和你講過,好好護著你這張臉,不然,你應該知道後果!”

他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林玉凌也懶得跟他演。

“你先放開我!”林玉凌眉頭一皺,直視著他的目光,臉上雖然平靜,心裡卻已經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早知道這可是當朝少卿大人,不知道有多少她沒見過的雷霆手段。

司馬律璽這一次倒沒有再抓著她,手上的力氣易一鬆,人也往後退了一步,負手站在不遠處冷冷的看著她。

林玉凌白了他一眼,把頭髮重新聚攏束好,剛剛散落的藥包那個孩子的母親已經給她撿了回來,一直在不停的道謝,直到司馬律璽冷哼了一聲,才慌里慌張的抱著孩子跑開了。

林玉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而此時,從她剛才喝酒的那個樓裡,又跑出來一個貴氣逼人的男子。

“我說律璽兄你火急火燎的跑過來做什麼呢,原來竟是為了這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