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距離現在,不到三個時辰。

這也意味著,任弋要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活生生剖開四五個人的胸膛。

二十個器官,數量可不少。

若是還想留著他們的性命,最穩妥的法子就是取出腎、肝、肺和胃。

至於眼、耳、鼻、舌這四大感覺器官,任弋並未納入考慮之中。

“陛下,晚膳吃什麼?”

姑姑目送走了彩月,聆聽完了訓誡,迅速把話題又延伸到下一個事情上。

“來缸花雕酒,女兒紅也行。”甄宓悠哉地做到了妝奩臺前,對著銅鏡好一陣自我欣賞,緩緩拉開抽屜,依次開啟錦盒,盡是些璀璨奪目的金銀首飾,也不乏世間罕見的珠寶。

啊?

姑姑二度拜於下風,誰能想到問的是晚膳,得到的回答竟然是酒水。

姑姑想聽到的並不是這般敷衍的答案,因為只有甄宓心情不痛快的時候,才會屢次三番嚷著要討酒喝。

這是在沈國公處碰了一鼻子灰?可又不是第一次被數落,甄宓也早該習慣了。

不至於,不至於。

“姑姑,去啊!”甄宓找了半天的釵環,卻一直沒聽到某些人離去的腳步。

姑姑不敢耽擱,還是為數不多被訓斥呢,她可不想再多一人在面首跟前丟了臉。

“彩星,過來給我蓖頭髮。”

姐姐沒了還有妹妹,甄宓的手可沒有這麼巧,隨便綰起頭髮,已算得上是難得一見。

彩星是彩月的遠方表親,二人卻是意外的相似,不但容貌相差無幾,就連身段都幾乎一樣。

“是。”

彩星不及姐姐彩月跟的時間長,但忠心程度也是數一數二的。

“來宮中幾年了?”甄宓有意無意地打探起彩星的背景,平日裡彩月的風頭太盛,盛到她都沒功夫和別的宮女搭話。

“回陛下,還差五天,就滿五年了。”

甄宓聽進了心中,不覺閃過一個念頭,便對著任弋問道,“你也差不多吧。”

任弋這邊還在籌劃,怎樣減少宮人的傷勢,怎樣最大程度保全他們的安全。

可甄宓這個時候居然問自己,進宮多長時間了,偏偏又挑這個節骨眼上。

而且他一時半會,還真記不起來什麼時候來的後宮,總覺著第一次看見甄宓,就是剛剛好在昨天清晨。

她還是那般貌美如花,氣質脫俗,燦若繁星的雙眼,讓他一見就沉淪。

“呃,年紀大了,有點記不起來了。”任弋很蹩腳地說道,似乎對她撒謊,本就是一件難於登天的事情。

“切。”甄宓當然不信他的鬼話,男人一張嘴,胡扯有沒有。

尤其是這麼好看的一個男人,甄宓不可能不仔細提防,雖說沈國公過於執拗,可也不得不聽取其中一二。

起碼沈國公不會害她的。

“陛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任弋思量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個不成熟的衝動想法。

“說來聽聽。”甄宓倒是很樂意與他交流,哪怕說的偶爾都是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