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卻納悶了:如果喬博衍沒那心思,為什麼眼神裡有溫柔,明顯含著心疼和不捨。

雖然沈玉和國君是單向奔赴的感情,但國君的真情實感,她也都是看在眼裡的。

即使她不能全心全意地愛上國君,但相敬如賓的生活,完全信手拈來、不在話下。

喬博衍為了掩飾心虛和忐忑,更是稱呼她一聲“玉娘娘”,頓了頓說,“別忘了正事。”

“我不會治傳染病,你會麼?”沈玉對傳染病沒什麼想法,不過祈禱仇人別因為這場災難而丟命。

喬博衍搖頭,“不會,可陛下的意思是,希望玉娘娘你,能獨當一面。”

原來喬博衍極力反對沈玉前來,也是儘可能希望她不用成為國君的擋箭牌。

傳染病瘋狂肆虐的速度和狀況,一代國君怕死得不行,想都不想就把她扔了出去。

一旦病症得到控制,那麼受人稱讚的還是國君,百姓到時候會說,感謝他舍小我全大我。

實則說白了一句話,國君怕死,找了沈玉當替死鬼。

沈玉可不想什麼獨當一面,江山什麼的都不是她的,能不能當一面確實影響不大。

“無所謂,死亡率是不是很高?”

趁著沒進入傳染病爆發地,沈玉儘可能想從喬博衍那裡多瞭解情況。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傳染病面前,戰術策略一樣適用。

“嗯,還好。”喬博衍覺得不算高,畢竟和天花比起來,突然爆發在南疆和北境的未命名病症,症狀可要輕得多,發病的時候也沒那麼猛烈。

絕大多數情況下,尋常大夫熬些湯藥便可緩解疼痛。

可同樣,絕大多數情況下,服用過緩止疼痛的傷藥過後,病人若在犯病,就是必死無疑的下場。

只這一點,喬博衍並未如實告訴沈玉。

他認為,一個來充面子,當人形靶子的貴妃,就算從頭到尾都知道也是無濟於事。

正如沈玉所說,她不懂醫藥,怎麼可能治得好人,不治死都是上天垂憐了。

沈玉的直覺告訴她,喬博衍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瞞著自己。

若是病情能控制,他何必要擔風險與陛下一說。

要知道,北境和南疆的任何風吹草動,國君都不希望有除了自己和教頭以外的人知曉,尤其是皇后家的視力。

舞宴上,好巧不巧,皇后孃家人數量最多,一個兩個的耳朵和眼睛比誰都要尖得多。

“喬教頭,你沒說實話。”沈玉開始女人的詐降術,以退為進,以守為攻,百試百靈的招式。

“玉娘娘想多了,目前百姓都在醫治中。”

任憑喬博衍怎麼假裝,眼神中不可察覺到那絲警覺,仍是不意外地被沈玉捕捉到了。

“醫治?”沈玉帶著疑惑發問,每個字眼都渴望能看出破綻,“醫治多久才能康復?藥方我可以看看嗎?”

沈玉只是對他說不懂醫藥,實際上妖族每次的傷病,都是她自個兒鑽研典籍,採藥熬藥慢慢好了的。

長久以往,她(甄宓)對各類草藥的習性頗有掌握。

只要看一眼藥方,匹對一下藥性,大致便可以推斷出來,藥方的實效性有幾成。

喬博衍半信半疑地從袖中拿出一張泛黃的宣紙,上面潦草的字跡,一看就是出自老大夫之手。

沈玉接下藥方一一數過,像是發現了什麼端倪,嘴角微微一勾,問,“喬教頭,可否告知—這裡面的藥材,都能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