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心機

“我知道，是我欠你的，小湛，我這次藉著陸琛的婚禮叫你來就是想，”陸父說著說著已經是老淚縱橫，其實他未必想對這個自己沒有給出過父愛的孩子補償些什麼。

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年輕，還想找回點什麼罷了。

另一邊的陸湛不耐煩的撓了撓頭，眯縫著眼勉強抬頭看了看天，“這太陽是夠大的，可別把你陸家那裹了兩斤粉準兒媳婦烤糊了。”

說著，他抖著肩膀誇張的笑了笑，“還有，那天的雨有多大我永遠記著呢。”

說罷他頭也不會的離開了現場。

陸父若有所失似的愣了一會，然後重重坐到椅子上，他揉了揉眉頭，確實欠了太多的債了，也許還不清了。

他抬起頭看了看安撫著白琳的陸母，頭上頂著明媚的過頭的太陽，他的心裡卻下著雨。

應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是一個夏天，那天的雨好像是天空洩了洪一樣。

那天渾身溼透了的江怡蓉帶著她渾身溼透的孩子闖進了陸宅。

江怡蓉帶著的孩子右手滴著血。孩子的嘴角抽搐著不肯將這份痛苦表達出來。

江怡蓉也滿臉的傷痕。

陸徹見狀頓時打消了繼續隱瞞的念頭，直接向陸湛母親坦白自己與江怡蓉有私生子的事情。

陸湛的母親拉著陸湛站在樓梯間，驚異的看著江怡蓉母子二人。

江怡蓉抬起頭，卻伸出手直指著陸湛母親，大叫著，“陸總，就是她，是她把孩子弄成這樣的。”

邊說著話，她用力扯著自己孩子的手，將滿是傷痕的小手擺在陸徹面前。

陸徹面色凝重的看著孩子可憐的小手，怒視了陸湛與陸湛母親一眼。

這個受了傷卻沒有一滴眼淚的孩子就是陸琛。

這一天江怡蓉帶著陸琛奪取了榮華富貴，而也是這一天，陸琛對自己的母親產生了恨意。

就算是江怡蓉千言萬語也無法還清她抓著陸琛的手狠狠地用尖銳的石頭砸了下去的痛。

“蓉兒，你欠琛兒的，要記得快點還啊，要不就還不清了。”陸父用力直了直腰，拍著陸母的肩語重心長道。

“糰子真的是我的兒子嗎？”

陸琛一面快步追著溫尚的步伐，一面追問著，只是溫尚好像聽不到一樣，麻木的看著前方，拉著溫尚手的糰子不得不小跑著才能跟上母親的步伐。

“溫尚！到底為什麼你不告訴我糰子的存在！為什麼要隱瞞我！”

陸琛快跑幾步擋住了溫尚的去路，並抬起手用力抓住了她的肩膀，他目光焦灼的看著溫尚，同時那目光裡也刻著深深的疑問。

“四年前的夜晚，你欠我的，現在有了糰子，你欠我的，你覺得你欠我的，就算給你打個四五折，你能還？”溫尚抬起手拂去了陸琛抓痛了自己的手，回了一個同樣尖銳的眼光。

“你不是說你在利用我嗎？你知道，當兩個利益相逢的時候是不會計較得失的。”

“但你現在已經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了。”

她的話深深的刺痛了陸琛，他本來想要認命來著，但就是見到了一點希望都想著就算擠破頭也要讓溫尚回到自己身邊。

不過看著面前表情輕鬆的溫尚，他開始害怕了。

“叔叔，你還是會娶妖怪阿姨吧。”糰子顯然是被陸琛嚇壞了，不過這個小男子漢的選擇是站在了媽媽前面，張開手臂，用小身體將陸琛與溫尚隔開了一段距離。

“糰子乖，我發誓和媽媽在一起好不好？”陸琛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底下身揉了揉糰子的頭。

“你的笑好難看啊，你喜歡媽媽嗎？你為什麼要和妖怪阿姨結婚？”

“對啊，為什麼啊。”一直垂著頭的溫尚突然開口了，她抖動著肩膀，淚珠連成串順著臉頰滴了下來。

“溫尚，我也有我的難言之隱，但我發誓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每天都躲躲藏藏的，要被你的母親毆打羞辱？要膽戰心驚的這樣和你在一起嗎？”她突然意識到了糰子還在，突然閉上了嘴，打消了要將受傷的事情說出來的念頭。

“我知道，但我保證以後不會了。”陸琛拉起溫尚的胳膊，卻引起了糰子的注視，於是又不自覺的放開了。

“妖怪阿姨欺負她，妖怪婆婆也會欺負她，你根本就無法保護我的媽媽，我以後要和媽媽結婚，保護她，我不會把媽媽讓給你了。”糰子瞪著大眼睛，堅毅的說道，這樣的語氣一時間叫人無法當成童言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