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過,她這一生會擁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她能站出來替自己說話,告訴大家她是被人陷害的嗎?

不能!

因為之前她將髒水潑到溫尚的身上,結果溫尚的身份和遭遇的事情被網友扒了個乾淨,一切只是誤會!

她只能束手無策的躲在醫院裡。

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隱忍與沉默,落在外人的眼裡,竟然變成了心虛和預設。

混亂中,白琳迷濛的視線,穿過了馬路,看到了對面倚著一輛荷蘭純手工訂製世爵名車,穿著白色的束腰裙,裙襬上迤邐攀沿著一串串紫藤花,紫花如蝶,繁麗爛漫,肩膀圍攏著紫色的貂毛披肩,靜靜的立在那裡,姿態傾城妖嬈,將紫色的神秘尊貴展現到了淋漓盡致。

她一直都知道紫色代表著優雅、高貴、自傲、神秘,而此時……這些東西正襯托著她的狼狽、不堪、悽慘、卑微、醜陋!

自從白琳的醜聞開始報道出來,溫昱年就派人稍稍盯著白琳的一舉一動,記者會混進醫院拍到白琳的照片,也未嘗沒有她的安排。

所以溫昱年一早就知道白琳要出院的訊息,並且將這個訊息賣給了媒體,果然……記者們得到白琳要出院的訊息,連夜過來蹲點守著。

不知道白琳此時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

溫昱年有些感慨萬千,看著白琳道:“一飲一琢自有天定,佛家說的因果報因,是真有其事的,人啊……還是要心存善念。”

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如果當初她不將溫尚逼到絕境,那他也不會出手打壓一個女人,也不會有今天的這樣的事。

溫昱年的手機突然想起,他淡定的接了。

陸琛的聲音響起,“白琳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不然的話,怎麼可能發展這麼快。

溫昱年勾唇,“她做初一,我做十五,有什麼不可以?”

.....

房間裡一片濃墨重染後的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空寂中只有時輕時淺,時重時急的呼吸伴著詭異在房間唱起。

白琳輕輕的探手朝著前面摸去,卻是摸到了一片光潔如鏡,前面居然是一面鏡子,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她的位置,摸到它的觸感,誰會知道在這個漆黑的屋子裡,鏡子居然就在她的面前呢?

面前的鏡子一片漆黑,根本照不見她的身影。

可是她卻有一種很奇特的安全感,在這樣的黑暗中她才能盡情釋放自己真實的情緒,心中絞纏欲狂的恨意,就連鏡子也是照不見的。

“溫!尚!”她緩緩的自嬌嫩唇間吐出三個字,她能感覺自己每說一個字,眼中的恨意便猶如張牙虎爪的彼岸之花,近乎瘋魔一般似是從黏稠的血液裡綻放出來的花朵。

那看似妖豔的火紅,完美的外表卻無法掩飾慘淡的靈魂……

莫名生出一種滄桑的寒意砌骨。

“溫尚,鹿死誰手尚可未知,你想看我的笑話,也要看我允不允許,誰笑到最後,笑到最好才是最後的贏家。”她緩緩的咧開唇,露出笑容來,她能感覺自己此時的笑容有多麼的入骨妖豔,此般濃烈冷漠的妖豔,彷彿花蕊尖銳伸出魔爪。

“你等著,我今日所受承受的一切狼狽屈辱,我一定會加倍奉還。”白琳的聲音倏然尖銳,像是一把剪刀一瞬間剪開了裂帛一樣刺耳的聲音,聲音裡帶著令人驚心動魄的仇恨和瘋狂,幾欲摧殘人的理智神經。

“哈哈哈哈……”白琳陡然間尖笑出聲來,她想……她此時的表情一定扭曲憎恨到了無以復加,但是……那又怎麼樣,連她自己都看不到,還有誰能看得到呢?

“鈴鈴鈴鈴!”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陡然間響了起來,略帶尖銳的聲音一下子就劃破她的耳膜,驚醒了她理智。

她緩緩的開啟燈,鏡中倏然印照著一張,面色削瘦蒼白得近乎透明的稚嫩小臉,臉上兩道粉紅色的淚痕,讓她蒼白的小臉上憑添了一抹蒼白到了極致的妖嬈,慘淡的唇色帶著乾涸的紋理,微啟兩瓣唇間,呈現中一抹若隱若隱的豔紅,美人令人驚心動魄。

這樣蒼白中帶著妖嬈,憔悴中帶著豔色,頹敗中帶著倔強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