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死寂的心

“什.....什麼。”溫尚聽到這樣子的話便是如痛晴天霹靂，溫尚是再也反應不過來了。她沒有辦法一下子去接受溫昱年說的話，這樣子的資訊量實在是太大了。

她的瞳孔就像是化開的一灘的金漆的那般，完完全全是碎在了那裡，不停地顫抖著。她覺得自己的腦子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瞬間崩塌了的聲音，這讓溫尚覺得痛苦不已。

“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告訴我這一切。”溫尚猛地揪住了自己的頭髮，只是覺得現在的自己腦子裡面真的是亂嗡嗡的一片，根本就是集中不起來自己的精神。

溫尚覺得自己最近的精神狀態已經是夠難看了，為什麼溫昱年還要在這個時候告訴自己這一切，難道就不怕自己接受不了徹底地瘋掉嗎？

“我接受不了.....”溫尚看起來已經是更加痛苦了，她不停地揪自己的頭髮，將自己抱成了小小的一團，看起來是可憐無奈極了。

溫尚在竭盡自己的力氣將自己縮成一團，好像這樣子將自己抱得夠緊就不會再受到外界的傷害了的那般，這樣子的事情，論誰能夠接受得了啊....溫尚覺得自己都已經是騰不出自己的腦子去思考這一切了，溫尚覺得自己要是繼續想下去的話自己的腦袋真的是會炸裂的。

這個時候，溫尚之前從古老那裡聽來的話是一遍一遍地在溫尚的腦海裡面回想著，好像是要溫尚把這些話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字都給清清楚楚地記下來似的。

“我那個時候從古老那裡聽來的，原來都是真的.....”溫尚自己在失神地喃喃著，她死死地瞪著自己的眼睛，似乎是要把自己的眼眶都給瞪裂，看起來實在是悲憤極了。“那個時候我回來問你，你還是說這件事情不是十分地清楚，還要查查.....”

“原來你早就知道。”溫尚猛地抬頭看著溫昱年，溫昱年這個時候正視溫尚的時候才是發現溫尚的眼睛裡面都已經是出了血絲，溫昱年不知道溫尚有多用力，但是現在溫尚卻是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即使你是知道了，你還是看著我在仇人的屋簷下生活著，然後跟仇人家的人撫養著孩子。”溫尚現在想起來這一切，簡直是覺得噁心無比。

她猛地摳住了沙發的邊緣，控制不住地乾嘔了起來。溫昱年看到溫尚有著那麼大的激變反應，連忙是扶住了溫尚，他慢慢地將溫尚給扶了起來，才發現溫尚已經是眼淚鼻涕交織在一塊了。

仔細聽，卻是能夠聽到溫尚已經是低聲嗚咽了起來，但是溫昱年知道溫尚只不過是將那一切都給堵在了自己的喉嚨裡面，並不想自己就這麼哭出來。

這樣子痛苦的表情，溫昱年在這段時間已經是看到了太多了。他是打心眼裡是心疼溫尚的，根本就見不得溫尚這個樣子，所以溫昱年覺得今天要是自己說出來了，也算是解脫了溫尚。

“我知道是我不好，這個時候才告訴你，讓你跟仇人呆了那麼久的時間。”溫昱年的溫厚的手覆在了溫尚的腦袋上，慢慢地摩挲著，還時不時劃到溫尚的背部輕輕地給溫尚拍拍，他希望自己這樣子做能夠讓溫尚覺得舒服一點，雖然這樣子的事情很難接受，但是起碼還有自己在身邊。

“但是那個時候看著你跟陸琛相處得還好，我還是不忍心把這個會破壞你跟陸琛的關係的這個事情告訴你。”溫昱年這個時候才是慢慢地將自己的心裡面的想法給說了出來，“我知道你在離開我之後，受了不少的苦難，陸家是你好不容易找到的避難所，陸琛更是你難得的會照顧你的人。”

“我知道要你接受很難，可能這就是天意，一切都是那麼地機緣巧合。”溫昱年慢慢地將溫尚攬進了自己的懷裡，稍稍微地抱緊了。“我甚至還打算過要是你就那麼地跟陸琛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那也就罷了，多大的仇恨哥哥都能夠放下。”

“但是直到今天，我是覺得我們實在是沒有必要再忍受了。”溫昱年輕輕地在溫尚的額頭吻了一下，滾燙燙的，讓溫尚切實地感受到了溫昱年的存在。她的眼睛有那麼一瞬間是清晰了起來，但是很快卻又是被淚水迷糊了一眼。“陸琛對你那麼不好，你根本就沒有必要繼續忍受了。”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溫尚揪緊了溫昱年的袖子，聲音很是痛苦，聽得溫昱年也是覺得自己的心脹脹地疼著。

“我知道，不管他以前是怎麼樣，現在又是怎麼樣，但是都跟你沒有關係了。”溫昱年抱緊了溫尚，聲音就這麼在溫尚貼著的胸膛慢慢地傳來。“你以後，都徹底不會跟他有交集了。現在，你要是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別忍著，憋壞就不好了。”

聽到溫昱年這樣子的話，溫尚是徹底地繃不住了，立馬就是抱著溫昱年的手就哭了起來。可能溫昱年在說這些話之前，溫尚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溫昱年說出來了之後溫尚才明白，溫昱年是為了自己才揹負著一切。

本來就是血海深仇，但是溫昱年卻是為了溫尚的幸福一直在隱忍著。溫尚實在是不敢去想要是自己沒有找回溫昱年這個親人的話，自己今天的下場又會怎麼樣，只要是想想，溫尚就覺得自己恐怕是悽慘無比。

在自己最為苦難的時候還能夠陪著自己的溫昱年，還能夠說那麼多話讓溫尚醒悟的溫昱年真的可以說是很彌足珍貴了。

“你現在已經是知道了一切，那麼哥哥問你，你願意去復仇嗎？”溫昱年說出這一句話，能夠明顯感覺到了一直在抽泣的溫尚這個時候在溫昱年的懷裡停止了抽泣。

她張著一雙還掛滿淚珠的眼睛看著溫昱年，嘴巴微微地張著，一吸一呼的，好像是有些意外跟不知所措。

“怎麼.....怎麼復仇。”

“當然是把他們施加在我們溫家的一五一十，甚至是加倍地奉還。”溫昱年心裡面也是坦然了，畢竟自己準備了那麼久的計劃，終於是能夠在這個時候實施了。

溫昱年這個時候定定地看著溫尚，就好像他的眼睛裡面是有星辰的那般，居然是散發著熠熠的光彩。

“當然.....”溫尚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喃喃地道。“有一些事情我不記得了，但是我好像記得很多年前的那些恐怖的事情....”

“恐怖的事情？”溫昱年看著溫尚，臉上也是一樣的十分迷惑的表情。他好像是沒有辦法理解溫尚說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哥哥你記不記得，我總覺得我意識的深處有一處很大的宅子，然後一直都有鈴鈴鈴的鈴聲.....”溫尚說這個的時候，溫昱年的心裡面是一緊，他的眉頭也是微微地蹙了起來。

鈴聲....溫昱年想起了之前溫尚好像是的的確確對楊世初手裡面的鈴鐺的聲音很是敏感。這是為什麼呢.....難道是溫尚跟楊世初有什麼過往？

但是沒有可能啊.....溫昱年怎麼都在自己的腦子裡面找不出什麼思路。但是溫尚的確是對鈴聲很是敏感，之前的那段時間甚至是不停地做噩夢，這些溫昱年都是記得的....

“你說的這些，不知道我為什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溫昱年覺得溫尚講的很是真實，又是很不真實，就跟個噩夢的那般，只不過是溫尚掛在嘴邊把這個夢給具象化了。

“那可能只是我做噩夢做太多了吧.....”溫尚聽到溫昱年這麼說，也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子的說不清是記憶還是曾經的夢境的恍惚的感覺，有時候想起來都是覺得很詭異的，當她仔仔細細地去在自己的腦子裡面搜尋的時候，那模模糊糊的鈴聲好像就會突然變得很是清晰的那般。

這個時候溫尚往往都會有莫名其妙的恐懼感還有窒息的感覺，只覺得自己好像是瞬間喘不過氣了....這樣糟糕的感覺溫尚真的是不想多品嚐幾次，也就不敢多去追究了。

“這些事情都是陸家施加給我的。”溫尚慢慢地從溫昱年的懷裡面直起身，眼角的淚已經是幹了。“全部都還給他們，並且是加倍地還....”

將陸琛徹徹底底地拔出來，將心裡面的那根刺徹徹底底地拔出來。溫尚也不知道是自己心碎還是失望已經夠多了，現在再次想起陸琛的時候，心裡面好像是沒有很大的波瀾了，甚至更像是一灘死水的那般，寂靜得令人害怕。

愛情裡面的，最可怕的就是一顆一直都不泯滅的心的突然熄滅，溫尚覺得要是這樣子的話，可能這顆心也就再也沒有辦法燃起了，無論是過去的什麼，都再也沒有辦法讓這顆心跳動了。

而恰巧，溫尚自覺得，在這個時候，自己曾經的那顆會為了陸琛跳躍得歡欣鼓舞的心臟，就像是覆上了一層的冰霜，是徹徹底底地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