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著一個三十歲左右,面容憔悴的男人,正是古淑珍的丈夫季瑞年:““淑珍,是娘……又為難你了嗎?

古淑珍躲避丈夫的目光:“沒有……”

季瑞年一把握住媳婦的手:“一會兒村長來了,請他到咱們這屋來一趟,我有話跟他說,你現在去陪著暖暖吧,她剛醒過來,需要人照顧,不用慌有我呢!”

這對爹孃不錯,男的疼媳婦,女的護孩子,季暖邁著小短腿跨過門檻喊了聲:“爹、娘!”

季瑞年朝閨女招手,等她走到跟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摸了摸季暖小腦袋:“別怕,有爹在呢!”

季暖點頭,古淑珍又去摸閨女頭上錐子:“暖暖,錐子呢?”

應該在頭上的,季暖還想趁著家裡人少把錐子放到三叔家呢,一摸之下她也嚇了一跳,挽的發鬏還在,錐子卻不見了。

“我去找找!”可別掉自己住的屋裡,最好在牆根下面,母女倆在院子裡來來回回找了幾圈,屋裡也翻了,錐子像長了翅膀一樣,憑空消失了。

“村長,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就是這個心思歹毒的死丫頭片子,把瑞學扎瘸的。

我活了一大把年紀,第一次見心腸這麼壞的人,這樣的人誰敢和他們一起住,別哪天送了命都不知道啊!”季劉氏吸引來左鄰右舍後,坐在地上拍著大腿撒潑。

弄不死小啞巴,趁機把老大一家裡攆出去也行,季劉氏手裡有餘錢,再加上田地收入,以後不用他們家勞力也能過的挺舒坦,她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噼裡啪啦直響。

村長錢運來對季家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知道從老大季瑞年躺在炕上以後,季劉氏就開始指桑罵槐,對大房態度一天不如一天。

“這事等老季大哥回來再說,我也不能只聽信你一面之詞。”錢運來想去看看季瑞年,老太太拉著他袖子不肯鬆手,一定要他先看小兒子的傷。

季瑞學從屋裡跑出來:“娘,我褲子上的血沒了,腿上針眼也不見了!”

這怎麼可能?季劉氏跑過去在兒子腿上一頓摸,就差扒下褲子檢查了。

“季婆子,你這是看淑珍男人倒下,家裡還有個啞巴,想把人攆走,和瑞學演的一齣戲吧。”

“季瑞學你良心被狗吃了,要不是你大哥,當日在山上,你已經被大樹砸死了,居然和你娘弄這麼一出,也太不是人了。”

左鄰右舍站出來譴責季劉氏母子,這倆人就是對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進季家門的時候,季瑞年還沒小啞巴大呢,我把他拉扯大容易嗎?給我們蓋幾間房子不是應該的嗎?”

季暖和古淑珍聽明白了,難怪老妖婆這麼狠心,原來季瑞年是繼子,季瑞學才是她親兒子。

“這些年瑞年給你們一家當牛做馬,就算欠你的養育之恩也還的差不多了吧,前段日子他還救了瑞學一命呢,你怎麼不提。”錢運來說完就去瞧季瑞年了,進門的時候看到忽閃著一雙大眼睛,怯怯看著外面的季暖。

這孩子的衣服捉襟見肘,還穿著一雙不合腳的草鞋:“哪天你去我家,讓你錢奶奶找幾身小花穿小的衣服和布鞋換上!”

季暖彎腰道謝:“謝謝村長爺爺!”她的聲音又軟又糯,像山林中鳥兒一樣動聽。

“暖暖嗓子好了啦!”村長真心替他們一家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