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麥穗的小姑娘赤腳走在田埂上,頭上插著野菊花,手臂上挽著小竹筐………”

清脆的童音隨著微風飄到季家人耳朵裡,飄到旁邊割麥子的人那裡。

“暖暖,再唱一段,聽了你的歌五哥覺得格外有幹勁。”

“六哥晚上多分你幾個螞蚱,再來一段吧!”

幾個哥哥一起逗季暖,季連秋手搭涼棚眺望一下:“別鬧了,有車朝咱們家地這邊來了,看著像堂叔。”

牛車還沒等走到地邊,坐在上面的祝銀花問:“剛才我聽到有人唱歌了,怪好聽的,是咱家暖暖唱的嗎?”

季暖吐了下舌頭:“堂叔、堂嬸,我隨便唱著玩的。”

“隨便唱唱都這麼好聽,要是認真唱我們大家聽著入迷,都沒心思幹活了!”季瑞東接過季連喜手裡鐮刀:“你們幾個玩去吧!”季連秋和季連福幾個大點的孩子在後面緊追堂叔。

“我們得撿麥穗呢,不能玩!”季暖晃了晃手裡的小筐說。

祝銀花懷裡抱著塊灰布,開啟露出七、八個燒的黑乎乎的洋芋。季連多手快,拿了一個最大的,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轉手遞給季暖:“暖暖,你唱歌累了,最大的洋芋給你吃!”

“我不餓你們吃吧,我得去追前面的人了,一會攆不上了!”季暖抬腿就跑,她又不幹活,把洋芋留給哥哥們吃吧!

季連喜和季連友一人拉她一條胳膊:“你要是不吃我們也不吃了!”

割的麥子夠一車後,幾個男孩和季瑞東夫妻倆一起裝車,季連秋領著季連壽跟著回去卸車,去二爺爺家幫忙割麥子。

家裡這邊再割一會兒,用獨輪車運幾趟今天也該收工了。

因為彎月溝經常有野獸出沒,他們今天割的地又在山邊,旁邊地裡的人早早就回家了。

古淑珍想再割一會兒,她讓季連友帶著季暖先回家,季暖知道自己留下幹不了多少活,回去又惦記地裡的家人,站在地頭猶豫不決。

身後有什麼東西跑過,伴隨著“吭哧吭哧”的聲音,腳步很急促,季暖回頭看了眼魂差點嚇飛了。

一頭兩米多長,嘴邊齜著一對獠牙,皮毛呈黑色的野豬從山上竄下來,看到地裡有人它放慢腳步,警惕地和季暖對視。

這可是一頭成年野豬啊,娘和哥哥們離這裡有段距離,只能想辦法自救了。季暖在大腦裡搜尋對策,她記得書上說過野豬怕火和濃煙,這裡是麥田火攻的法子行不通,只能用聲音恐嚇它了。

“六哥,你能學殺豬時那種悽慘的叫聲嗎?”

季連友沒想到大白天野豬也會下山,這頭豬看著怎麼也有二百多斤,要是抓到的話……

見六哥神遊天外根本指望不上,季暖捏著嗓子發出尖叫聲,她這一嗓子喊出來,古淑珍幾個人一起回頭。

“是野豬!暖暖快跑!”古淑珍跑向孩子的同時顫聲喊道,兄弟幾個也顧不上割麥子了,一起奔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