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不動聲色如宣黎,此時也沒忍不住,她目光銳利而冰冷,“蠢貨!”

說罷,一拂袖下了誅魔臺。

曦禾‘嘖’了一聲,“完了,拍馬屁拍馬蹄子上了。”

臺下的鳶陸手心直冒冷汗,全程面色發白,宗主到底是如何選出這倆蠢貨來參加誅魔大會的?!

“宣黎公主若真是祭出她的青蓮劍,這倆人是不是對手都不好說,還故意給她防水,關鍵是還放得那麼明顯,就好像宣黎公主仗著自己的身份才贏了比試似的,要我是公主,早氣死了!”逐溪聲音忽然一柔,神情仰慕,“如此看來宣黎公主果真是氣度非凡之人。”

曦禾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逐溪的臉,貼心道,“需要我把你拉回現實嗎?”

“……”

臺上依舊在進行比試,到第二十七組的時候,昶樂終於上場了。

他漫不經心地轉著那把摺扇,對面三人卻是如臨大敵,個個神色緊繃。

“諸位,不吝賜教。”

見他微微躬身,那三人中有一個是妖族的,直接給昶樂跪下了,“使不得啊,二皇子!”

“比試臺上沒有皇子,只看實力,快請起吧。”

昶樂這話使得場下眾人有意無意地朝那方端坐的宣黎看去,傾慕的、痴迷的、敬畏的、膽寒的……什麼樣的目光她都受過,唯獨沒有受過像今日這樣令她感到屈辱的目光。

宣黎面無表情地看向觀眾席上的某一處,身後一個侍女悄然消失在原地。

臺上的昶樂收了幾分漫不經心,於幾人中間遊走,起初他只躲閃,並不出手,等到其餘三人稍顯急躁和疲態之時,驟然出手,出其不意地將三人一同打落誅魔臺。

“這妖族二皇子,不簡單。”逐溪看了半晌,得了一個結論。

“不做無用功,且善抓時機,出手快、準、狠,既有隱忍蟄伏的心力,也有狠辣果決的能力,難怪在妖族,他比妖皇更得人心。”看了半晌,曦禾都看累了,她閉著眼隨口說道。

之後逐溪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沒有聽清,只依稀記得‘嗡嗡’聲不斷,像蚊子在耳邊飛,一直到周遭聲音盡數消失。

再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曦禾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已經回了落日峰。

她藉著傾灑而入的月光,起身到外間桌邊倒了杯茶水,卻在沒關緊的門縫中見到了院中獨坐的一抹月白身影。

曦禾下意識想推開門,卻又猛地想起白日裡清時的冷眼旁觀,隨即轉身改變了腳尖的方向,然而在轉身的瞬間,膝蓋不小心撞到了凳子角上,尖銳的疼痛使得曦禾倒吸一口冷氣,連忙蹲在地上捂著傷處,連茶杯從桌上滾落也無暇顧及。

‘啪’一聲脆響,印著青花的茶杯頓時四分五裂。

此時,屋門猛地被人推開,蹲在地上的曦禾不期然地撞進了那雙本該淡漠卻微微泛起波瀾的墨瞳。

“怎麼了?”清時上前一步,半蹲在她身前。

想起白日種種,曦禾還是覺得生氣,“無事,有事也不用你管。”

耳邊似響起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嘆,她便覺膝彎處穿過一隻手臂,緊接著,周身瞬間懸空。

懸空的感覺令曦禾瞬間摟緊了清時的脖子,“你做什麼!”

“看不出來麼?”清時邊朝她的床邊走,邊開口道,“我在將你抱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