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禾伸出右手,喚靈戒自動套進她的手指,玉荊扇穩穩落在她掌心。

絲絲縷縷的白色神力,純淨無暇而綿延不絕,緩緩將曦禾包裹其中,滲入她的四肢百骸。

眾人驚異地看著,心道神器果真是不同一般。

如同浸入舒適的溫泉水,曦禾感覺到身體的每一處都被溫柔地潤澤,心口的灼燒感頓時消退,最後神力全部彙集在她的心口處,輕易便衝破了她心口處的那道禁錮。

充沛的力量隨著絲絲縷縷的神力,流至全身。

而她周身的傷口也在快速癒合。

曦禾再睜開眼時,眸中綻開凌然似冰雪的光華。

目光一定,她忽而彎了眉眼,似乎天地間只剩了這一人,“清時。”

這一聲,像散盡濃濃黑霧的清心梵音,似乎有什麼從他心底迅速破土而出,而後枝繁葉茂,開出一朵花來。

清時眸中的血紅之色漸消。

握著清時的手站起身,曦禾緩緩展開玉荊扇,五百天兵連連後退,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她掠過天兵,來到玉盤前站定,望著形容狼狽但尚且能坐起身的宣黎,笑容冶麗。

然而在宣黎看來,這個笑容猶如惡魔。

玉盤上空的星海猶剩幾點火光未熄,曦禾指尖引來一點,只甩了甩手,星火頓時燎原,幽藍色的火焰於她掌心熊熊燃燒。

天火加身的痛苦尚未消散,宣黎盯著她掌中火焰,強自剋制,身體仍是不受控制地瑟縮了一下。

“曦禾上仙,不可!”奔雷欲出手阻攔,輕易便被清時制住。

曦禾恍若未聞,她微微傾身,注視著宣黎的雙眼,“你此番的痛苦,尚不及我三分之一,所以,我得給公主您補齊。”

說完,她用玉荊扇的扇柄挑起紫薇天火,飛快送入宣黎胸口,而後在她胸前隨意畫了一個圈。

白色光圈瞬間隱沒,宣黎只覺胸口一沉。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不過是將你給我的,如數還你罷了。”曦禾直起身,“我在你心口種入一簇紫薇天火,再用玉荊扇的神力,設了一道禁制,此禁制非神力不可解,此後你一旦動用仙力,便會承受烈火灼心的痛楚。”

她又笑了笑,“當然了,若是公主此後不再動用仙力,我方才也不過是無用功。”

宣黎眸光劇烈顫動,好像胸口那簇天火此刻已經燃起來了,她氣得渾身發抖。

不再動用仙力……那與廢人何異?!

她修行天賦過人,四千餘歲便飛昇上仙,但她從未因此荒廢過一日,更不敢比旁人懈怠一絲半毫,難道她的幾千年苦修,便要如此毀於一旦?

她不甘心!

宣黎張開五指,玉熾蓮赫然在手,閃爍著凜凜青光,直衝曦禾而去。

蓮瓣的尖端距離曦禾的鼻尖只剩一寸,她的身影卻突然在半空定住,心尖如同破開了一小條縫隙,而後縫隙迅速擴張,傳來撕裂般的熾熱痛感。

宣黎重重摔在地上,心口處的強烈痛楚仍在持續,她唇色變得青白,鬢間滿是冷汗,身體蜷縮成一團,劇烈顫抖。

逐溪上前悄悄扯了一下曦禾的袖子,壓低聲音道,“好了,快走吧。”

再拖下去,怕是真的走不成了。

然而曦禾一個‘好’字還未脫口,便聽星宿垣上空傳來一陣清亮的鳳鳴,漫天霞光中,一隻七彩鳳凰盤旋而至。

“吾等恭迎天后鳳駕!”奔雷率五百天兵當前下拜。

一襲明黃宮裝包裹著天后略帶豐腴的身形,曳地的裙襬上鑲滿華麗的鳳羽,赤唇白膚,眉心墜著孔雀銜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