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時徑直走上前來,執起她的手腕,看著她掌心被妖火灼傷的黑紅一片,神色更冷。

“誰傷的你?”

“魚佑用藏魂燭燃燒恬恬的魂魄,我不小心被妖火灼傷了。”曦禾頓了頓,“我為了救出恬恬的魂魄,將藏魂燭……劈開了……”

清時一怔,這才想起她方才說的‘闖禍’之語,“怨魂逃出了?”

曦禾抿了抿唇,而後點點頭。

藏魂燭內的怨魂不知被囚禁了幾千幾萬年,其中魂魄怨氣沖天,定然會為禍六界,或是有哪處因此遭殃,她萬死難贖。

正在此時,空中數道流光閃過,看方向應是元焉山。

“妖后的壽辰典禮不是明日開始嗎?”

清時眸光微凝,“元焉山恐怕出事了。”

曦禾的心也是一緊,眼下元焉山出現異常,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藏魂燭內的怨魂作亂。

“走!”

兩人也瞬間化作一道流光,疾速趕往元焉山。

他們甫一落地,便聽一陣金戈相接之聲。

浩大繁盛的典禮宴席已經被毀得七零八碎,赤貂絨毯遍佈的高臺之上,妖后身著赤金華服,妝發一絲不苟,端端正正地坐在妖皇身邊,笑吟吟地看著高臺下的被鮮血染紅的精美器具。

她似乎有些感慨,“主上,您還記得這裡嗎?”

妖皇同樣一身赤金蛟龍袍,眼窩微微凹陷,目光凌厲有神。

縱是如此場面,仍舊波瀾不驚。“萬歲壽辰,還不忘送本皇一份大禮。你太心急了。”

“臣妾也是被逼無奈,再不動手,我的兒子就要被人踩在腳下了。我比那女人站得高,息擇也得如此。他會把整個妖族都治理得繁榮強大,您可以放心了。”

“所有族人都在說我偏心息擇,薄待昶樂,我已做到如此地步,你仍不放心。”

妖后聞言,猛地轉頭看向妖皇,步搖流蘇抽打在了她的臉上,她也不在意。這點痛比起心裡的痛,九牛一毛尚且談不上。

“你那算什麼偏心,‘捧殺’二字才是最貼切不過,我的兒子快要被你養廢了,只恨我沒有早些醒悟,一直被你矇在鼓裡!那可是你第一個兒子,你竟也狠得下心!”

妖皇淡淡地將視線放在臺下正與息擇搏殺的昶樂身上,“妖族只能有一個妖皇,而本皇一開始就做出了選擇。”

他又將目光掃向一旁神色激憤的妖后,“手足殘殺,本可以避免,息擇的不幸,不是因為我這個父親,而是因為你這個母親,繪心,是你親手將你的兒子推到了不死不休的戰場之上,毀掉了他本該安穩和樂的一生。”

如同被人當頭一棒,妖后握在紫檀椅上的五指一顫,打翻了手邊的玉盞,清脆的碎裂聲使得她心神一震。

她轉頭望向臺下,便見四周忽而冒出成千上萬金槍銀甲的妖兵,迎著天光,凜凜生威。

戰局瞬息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