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粼才被他一番話噎得臉色都青了。

他藉著模糊不清的夜燈,看得很分明,這張和段正淳一樣的臉,大概很久會常駐他的夢裡,當真的太可怕了。

江枝知道莫丞州支撐不了太久的時間,也就不再廢話了。

“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不管怎麼樣,你們兩個先上來再說。”

本以為這就算談妥了,誰知道下一秒又有人大叫,“不行,不能……答應。”

他的句子似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用牙齒咬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莫丞州。

江枝都要哭了,她看著莫丞州的臉道:“丞州你到底在幹嘛,你們先上來好不好。”

莫丞州看著江枝道:“我們兒子受……受了那麼多苦……不能隨便就算了。”

原來是這個,江枝知道莫丞州不想輕易放過計信巖,可是這種時候,江枝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

她急得手足無措,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到什麼說辭來說服莫丞州。

倒是計信巖在一旁笑道:“你就那麼想和我一起死嗎?”

莫丞州不說話。

計信巖接著道:“你要是真的那麼想和我一起死的話,我自己倒無所謂,我反正是孤家寡人一個,不像某些人有妻有兒,莫丞州你要是死了,你的兒子莫自傑以後叫做什麼?對了,是叫做孤兒吧?”

說完便大笑起來,在這冷夜中顯得十分怖人。

不可否認,計信巖的話雖然難聽,但是卻是事實。

“丞州他說的有道理,你要是離開了,我跟兒子怎麼辦?”

莫丞州有些猶豫,但是他害怕計信巖出爾反爾。

要是這次放過了他之後,他以後再搞什麼么蛾子,他們一家子豈不是永無寧日?

計信巖笑道:“莫丞州我可是真看不出來,沒想到你竟心狠到如此地步!”

此時的雨已經變小了,輕飄飄的隨著風左搖右擺。

江枝淋了這麼一陣雨,身上也早已溼透了,加上風這麼一吹,覺得寒意陣陣襲來,她抑制不住的打了個噴嚏。

但是這種時候江枝哪裡顧得上這個,她滿眼都是懸掛在高樓邊緣的莫丞州。

江枝對著莫丞州哀求道:“我求求你了,丞州你答應他吧,你就當是為我和孩子考慮一下。”

聽著江枝孱弱而又驚懼的聲音,莫丞州也很是心疼,咬著牙對計信巖道:“我答應你的條件了。”

江枝幾乎是喜極而泣,立刻催促徐粼才和李然,把他們兩個拉上來。

雖然說的很簡單,但是把他們兩個成年人從那麼危險的地方給拽回來也著實費了好大的功夫。

江枝看著臉色青白的莫丞州,再也忍受不住了,撲到他的懷裡大哭起來。

莫丞州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安慰。

江枝用力地錘了一下莫丞州的胸口,顫聲說:“你說你到底在做什麼?在那種時刻還要講條件,你何必為了這種爛人搭上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