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篇都在想逼先祖死,通篇都在談氣節,結果我死了,你不敢死,這不是在噁心人麼?

江逸多想,這時候的自己可以點個頭,告訴先祖,王炎午自盡了……

但他沒有辦法這樣說……

江逸心念一動,時空之鏡上畫面一轉,出現了王炎午畫面。

“丞相,並非是我不能隨你而去,而是家中老母生病,還需贍養……”

王炎午從朋友口中得知了文天祥死去,當著朋友的面,他堂而皇之地說道。

“炎午節哀,丞相死得其所,他守住了我們大宋文人之氣節,後世說起我們大宋文人,必將挺胸抬頭,心生敬意。”

王炎午的朋友,一個白衣中年人同作哀傷狀,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丞相終於死了。

“呵呵,敬意?但願後世別罵我就好,我這一生,也有很多事身不由己,若非老母病重,我早該自裁以謝罪。”

王炎午眼眶泛紅,神情真正切切。

“後世會理解我們的,很多人都認為你這篇生祭文寫得好,要不是它,呈現未必會自裁,如此蕩氣迴腸之文,必當千古流芳。”

白衣中年人說道:“要說自裁,我也該當如此,但尚有妻兒老小,若是我死了,何人能保護他們呢?”

“只能苦了丞相了。”

中年人長嘆一氣。

王炎午說道:“只能待我死後,再向丞相謝罪了,如今丞相已死,我的心願亦了,該當回去贍養母親了。”

“只是,我還想給呈現寫一些東西,用以悼念……”

王炎午攤開紙張,拿起毛筆,眼角噙淚寫道:

“丞相既得死矣,嗚呼痛哉,謹哭望奠,再致一言。”

基本上又是戴高帽。

觀眾們越看越火大,一些年輕觀眾怒罵道:“臥槽,這也太不是人了吧,這也就是文天祥先祖當時不知道,不然你這就相當於逼死了他。”

“逼死了一個人,現在居然反過來悼念他,我從沒見過這樣厚顏無恥的!”

“絕了絕了,真是被他刷線三觀了!”

“唉,站在我們現代的角度來說,這樣的確很不對,可那是古代啊,他們不過是怕文天祥先祖投降而已,希望他能夠保住氣節,這有什麼不對?”

“呵呵,他們光希望別人保持氣節,結果自己特麼苟延殘喘,這難道是對的?”

“他們要麼就該像朱老祖罵朱由檢一樣,應該拿起劍和敵人死拼,要麼就和文天祥一起死,既然逼死人家,那就該跟著去不是嗎?”

“這兩樣但凡他們做到一樣,我都會覺得王炎午是好樣的,我也知道王炎午的媽媽的確重病,贍養媽媽這也沒什麼好說的。”

“可是你們知道歷史上的王炎午在文天祥死後還活了多少年嗎?”

“多少年?”一些觀眾紛紛道。

瞭解的觀眾在打字時,差點把手機螢幕都給敲爛,咬牙切齒地敲出三字——

“4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