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陛下對嘉慶的看法是?”

江逸問道。

康熙嘆氣道:“這個曾孫,把和珅殺得太早了。”

“依朕看,和珅是一把兩面之劍,這把劍用得好,便可以用他來整飭貪人奢靡之風,但這需要皇帝具備足夠的才能和魄力,嘉慶有沒有這個能力,朕暫時不知。”

“可乾隆給他留的攤子實在太爛,乾隆在位時間太長,禍患必然根深蒂固,要想治理,就需要有足夠的錢,這就必須拿和珅開刀,卻又治標不治本。”

康熙蹙了蹙眉,他發現自己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便又問道:“嘉慶登基之初,可還有其他需要解決的大事?”

江逸回道:“嘉慶剛登基時,就碰到了白蓮教起義,等到他親政時依然沒有被剿滅,因為百姓們實在活不下去了,民間和朝廷之間已經達到了難以相容的地步,不得不反。”

“所以,他不得不盡快除掉這個大貪人,一是安撫民心,二是充軍費鎮壓白蓮教,三是,國庫真的沒錢了……”

“也許,他也明白不能過早殺和珅,但他不得不殺。”

江逸剖析道:“後世典籍記載,嘉慶十九年,在和珅被殺十五年後,清朝史館曾將編修的《和珅列傳》稿本送呈嘉慶審閱。”

“嘉慶親自看到記載簡略,只記錄了和珅的一堆官階履歷,卻隻字不提其他,便寫下硃批,道:‘和珅並非一無是處’,他‘精明敏捷’,任職30年,還是做了很多的事……”

“只是和珅貪鄙成性、怙勢營私、狂妄專擅、貪婪專權,才不得不加以重罰!”

江逸把自己所知的一些事情,都告訴了康熙。

康熙長舒了一口氣,彷彿心頭壓著許多無奈:“從這便可以看出,朕的這個曾孫並非沒有識人之能,也並非不能容人之輩。”

“只是,坐在了那個位置,面對那樣一副爛棋,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不得不殺和珅來去維護朝廷和百姓之間的關係,不得不棄車保帥……”

觀眾們聽到這裡,也都感覺有些壓抑。

“嘉慶,難啊!”

“我之前一直以為嘉慶傻,硬生生把成長大禮包玩成了新手大禮包,現在才明白,這壓根連禮包都算不上,分明是棺材本,到了不得不用的時候!”

“都說和珅殺早了,卻殊不知,嘉慶可能也想到了這層,可是乾隆留給他的只剩下個帥和車,車不死,帥就保不了,壓根就沒得選啊唉……”

越來越多的觀眾,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喜歡乾隆了。

“是的,嘉慶四年,乾隆去世,他只剛開始親政,就已經忙得不可開交,加上他崇尚節儉,更是得為臣民做出表率。”

江逸看向康熙:“後世可以確定的是,嘉慶對國家確實是動了心思,他本酷愛聽戲劇,可自從親政之後,也只是偶爾以聽戲調劑一下情緒,更多時間是茶餘飯後叫來太監清唱幾段,然後再指點一番,並不因此耽誤國政。”

可以說,嘉慶就是一個背鍋的,他生活在了那個矛盾爆發的節點,而加劇這些的是他的親爹。

不是人人都有力挽狂瀾的能力,秦皇漢武之類的幾千年也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更何況嘉慶才剛親政,接手的就是從上爛到下,而且不得不立即去解決矛盾的皇朝。

從個人能力來說,嘉慶確實頗為平庸,但若是將開啟“道鹹衰世”的鍋全丟給他,便有失偏頗了。

“朕聽到了喜鵲聲,諸位愛卿可聽到了!”

時空之鏡中,忽然響起了乾隆那充滿歡快的聲音:

“這是祥瑞,是朕下江南的祥瑞之兆!”

乾隆走到船邊,看到江邊楊柳隨風搖擺,覺得像是在跟自己打招呼,聽到耳邊喜鵲鶯啼,覺得是在對自己高呼萬歲。

“朕要以這喜鵲作詩一首,讓聖祖皇帝和先帝也聽一聽這江南風韻!”

“朕不聽!”

康熙已經氣到不行了,這孫子不僅敗國,還敗兒子,更搞得什麼都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陛下,可想與乾隆帝交流一番?”

江逸嘴角微揚,想起了獲得的新功能。

春晚不能出任何意外,而這個功能他還沒用過,倒不如拿康熙和乾隆練練手。

試一試,究竟能否達到觀眾們喜愛的那種效果?

如果還有需要精進的,正好離春晚還有點時間,他可以做充足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