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朕說的都是實話,你既是來自後世,必然知道這個時候的朝廷,是何等的骯髒腐朽。”

趙構很是害怕江逸生氣,不斷說道:“朕對大宋也是有功績的,朕對內解除了一場又一場農民暴動、兵變,還有遊寇等各類賊子,朕也鞏固了大宋的江山!”

“只是在面對金人的時候,朕真的沒有辦法!”

江逸在心中默默推敲著趙構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誠然,趙構在對內方面,確實延續了大宋王朝,但卻把這個王朝搞得偏安一隅。

尤其是在明明已經要打贏的情況下。

真的是無能為力,還是別有原因?

“朕手下的那些文臣武將,對內都很有計策,但是一到對付金人的時候,一個個全部都是阿諛諂媚,陽奉陰違。”

“不是朕想要打贏議和,而是滿朝文武,九成以上的官員都在想著議和!”

趙構看著時空之鏡中,那個剛登基的自己,紅著眼眶說道:“朕也曾想要做興國之主,想要挽社稷於危難之間!”

“但時勢不允許,僅憑朕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改變這些,大宋朝廷已經爛到了根子裡,從朕明白這點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趙構了!”

“再加上朝廷多年對外用兵,二聖又送了那麼多東西給敵人,朕……朕早已經沒有那麼多財力和糧食,再讓大軍作戰了!”

趙構忽然像是發洩似的,瘋狂說道:“朕不登基,大宋無主……”

“朕登基了,才發現朝廷和朕想象的完全不同……”

“朕不議和,遲早會死啊,只有不和金人作對,他們才不會利用內奸把朕處死,朕才有可能,興我大宋!”

“朕不殺飛,宋金就無法議和!”

趙構看著江逸說道:“岳飛之死,換來了大宋的安定,換來了大宋休養生息的機會……”

“相信如若岳飛看清這點,也會欣然赴死!”

“非他不忠,非朕不明,只是大宋真的不能再打下去了!”

趙構說這話時,一臉的遺憾。

江逸覺得趙構這時候說的一些事情,確實包含了多種客觀上難以改變的因素。

但有兩點,任憑趙構有三寸不爛之舌,也無法圓說。

“你說大宋已經沒有那麼多的財力、物力,無錯。”

“你說朝廷奸臣過多,無錯。”

“你說你也曾無懼過,無錯。”

江逸一句又一句的無錯,讓趙構喜上眉梢。

這位後世,終於開始認可自己了!

自己,真的不是一無是處!

最主要的是,自己能夠成功騙過……

“但你說非你不明,錯了。”

“你說一切都是臣子們的不對,也錯了。”

江逸鄙夷的瞥向趙構:“很多事情,你心裡清楚的很。”

“朝廷奸臣過多,一方面是金人確實腐化了大宋朝廷,另一方面,就是你這個皇帝無能!”

“朝廷確實貪腐之官十佔六七,但你作為皇帝,卻連最基本的制衡之術,都用錯了!”

“但凡是一個明君,都不會在奸臣當道的情況下,還一昧的去寵信和捧高他們!”

“中原自古便有制衡之術,你本就是一個天資聰慧的皇帝,以你的頭腦,斷然不會不知道這些。”

江逸看著趙構,發現他的腳下意識往裡縮了縮。

“但是,你依然寵小人,遠賢臣,現在在這跟後世說什麼,啊,你是逼不得已?”

“在朝廷裡,你就是天,在朝廷裡,誰敢動你,或者你覺得誰會對你不利,你完全一句話就可以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