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夏元節,靠近府城的東江河畔雖然熱鬧,但也就是賞賞燈,遊遊景,歷年如此,沒什麼稀奇。可今天不同,遠案上的百姓遊客們看到了極其“古怪”的一幕。

只見江家那豪奢的畫舫上,一排排親兵站定,每一個都箭上弦,弓如月,精鋼打造,經由朝廷之手特殊煉製過的箭矢尾巴上綁了一張張銀票。

後天煉氣九重的內勁,加上特質的強弓,一箭射出去,不說能不能射穿鋼板,洞穿河裡露出的礁石卻是沒問題的。

“快看,那是要幹什麼。”

“不知道,是要射魚嗎?”

“這黑燈瞎火的,射什麼魚?”

百姓們議論紛紛。

而在畫舫上,江家人匯聚,都站在畫舫的樓閣邊緣,看著甲板上匯聚的下人們。

“大人,這位徐大人還真有幾分鬼才,竟然還會討四公子的歡心。”老丁站在江有德身後。

“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江有德低聲說了句。

江浪這個瘋子,可不會管你是不是朝廷命官。不過徐川能想出這主意,正好還對了江浪的口味,也的確有幾分本事,連江知府都挑眉看了看徐川,也不知道是什麼意味。

江浪臉上帶著淡淡笑容,難得他這般開心。

“快,快,準備好。”徐川也站在甲板上,儼然一個主持跳水運動員的裁判,他想出這麼一個主意,夠瘋狂,可是不瘋狂怎麼能讓江浪這個瘋子喜歡?

那些舞姬們每人都穿著薄紗,身段婀娜,玉體細嫩,畫舫外不比樓閣中,有暖爐供暖,冷風一吹,幾個舞姬有些哆嗦,縮成一團,絲毫沒有了什麼優雅美感。

她們看向那個徐大人,個個眼神幽怨,這個缺德帶冒煙的徐大人竟然想出這麼一個瘋主意,真是不懂的半點憐香惜玉。

“不過能逃過四公子這一劫,還有銀票,也算走運。”她們不念徐川的好,更不覺得徐川是為他們著想,只當這個徐大人也是個瘋子,甚至她們還聽見徐川叮囑那些護衛親兵們要射的遠一點,有多遠射多遠。

個個聽著咬牙切齒。

她們這些舞姬,大多煉過一些零散內功,畢竟煉氣能養顏,跳舞時也更動人,絕沒有表面看上去嬌弱,至於水性…生在定江府城的她們,哪個不會水?當然,唯一的缺點就是…這是冬天啊!天上還飄著雪花呢。

而和他們不同,那些下人,廚子就是激動興奮了,什麼冬天不冬天的,看著那箭上綁著的一張張銀票,眼睛都紅了。一心想著一會兒多搶幾張銀票!至於誰出的主意,管他呢,這種買賣恨不得多來幾次。

當這些舞姬侍女,下人奴僕都準備好了。

江浪笑容滿面的開口:“放箭!不到頭,不準回頭。”

嗖嗖嗖嗖嗖!

頓時一道道破風聲響徹東江河面。

“快跳,快跳,快跳啊。”江浪喊道。

於是不管是舞姬侍女,下人奴僕,個個前赴後繼的從甲板上一躍而下,彷彿下餃子一般撲通撲通落到了東江河中,拼命朝著那些綁著銀票,紮在礁石上的箭矢所在遊了過去。

“跳江了,跳江了。”

“你們看那箭上好像綁著什麼東西…”

“是銀票,是銀票啊!”

漁船雖然離得畫舫遠,可畢竟在河面上,當看清那射到石頭上的箭矢上竟然綁著一張張銀票,頓時瘋狂了。

本就是漁民的他們哪裡顧得上別的,鑽進河裡就搶銀票去了,這訊息傳到岸上,岸上百姓們也轟然激動起來,朝著河裡湧了過來,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什麼踩踏事件。

“哈哈,好玩,好玩…”江浪開懷大笑,欣賞的看著這一幕,看著那眾多百姓為之瘋狂,彷彿在看自己的傑作。

江家子弟們同樣開懷大笑,指指點點,尤其是那幾個衣裳溼透,遠遠看上去身姿曲線畢露的舞姬們,就像江水裡的一條條白皮魚,別有一番情調。

徐川卻奇怪。

“怎麼回事?我已經驅散了這些侍女舞姬了,怎麼氣運還沒提升?”他目光一掃,愕然發現甲板上角落裡正蹲著一道纖細身影,看著河面發呆。

徐川當即上前:“你怎麼不跳?”

那纖細身影抬頭,一張清秀俏麗的臉蛋上淚水直流,滿臉羞怯道:

“奴…奴家身體不方便,不敢碰冷水。”

徐川一愣,不敢碰冷水?什麼情況。

“主人,這都不懂,她月事來了。”雪山劍客老司機一般的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