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們發現了,陸博十分不安,更不安的還在後面。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女子驚慌的聲音:「安民,天哪,你把我怎麼了,奴家……奴家怎麼在這兒?」

陸博扭頭一看,只見床上還有一個美人兒,只拿一條被單掩著身子,花容失色,滿面驚恐,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是說花魁麼,怎麼是她,喜鵲兒,她怎麼……在這裡?她可是恩師張洪最喜愛的小妾。

張洪十分好色,納了十多個小妾,最喜歡的就是這一個。

被恩師知道,一定會扒了我的皮,陸博臉都青了,顫抖:「陳通害我,你們故意的,你們串通起來害我。」

陳遠呵呵笑:「袁兄,他說咱們害他。」

袁彬一臉無辜:「陳兄,出主意的是你,別拉著我。」

「是你帶人執行的嘛。」陳大侯爺也很委屈,要想扳倒張洪,沒那麼容易,畢竟他背後勢力不簡單,就是朝中也有人支援。所以,陳遠只好出了這個下三爛的主意,他從不認為他是君子。

眼前的兩個人一臉無辜,美人在擦淚,陸博卻心如死灰,他能成為張洪的得意門生,絕不是蠢人,如何還不明白對方目的何在?

「你們要對付我恩師?」

陳遠打了個響指:「你很聰明。」

陸博冷笑起來道:「呵呵,你們當我是傻子麼?我能在眾人中立足,全靠信義二字,若害了我恩師,天下人還不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我。我是睡了恩師的女人,不過一個女人罷了,恩師女人多得很,他現在小心翼翼,一定知道我是被陷害的,又能把我怎麼樣,還能打死我不成?你們想把我的醜事公開?隨你,我不在乎!」

陸博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很清楚,威寧侯肯定是抓不到恩師的把柄,才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頭上。

恩師為人特別小心,他們肯定查不出什麼來。

只要恩師倒臺了,自己作為害師傅的人,不但被牽連,還要受天下人唾罵,他這輩子也就完了,不如頑抗到底,查不出來,他們能把自己咋滴。

「你以為我們抓不到你恩師的把柄?」

陸博的臉色變了變,袁彬道:「他十多個小妾,以他的俸祿怎麼養得起,要查,是很容易的。」袁彬故意這麼嚇他,其實張洪家裡祖上是經商的,留下鉅額財產,確實找不到貪汙受賄的證據。

陸博卻不知道真實,畢竟錦衣衛的厲害,他是知道。

「不過呢,他倒了,你就完了。咱是看你有幾分本事,能在山東一呼百應,有些惜才,不想可惜了你。知道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若你頑抗,立馬橫死這裡,只要你,嗯,以後中了進士,入朝為官,就是大學士首輔的人選。」

陸博怦然心動,氣喘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袁彬微笑道:「若非為了江山社稷、萬千黎民的安定,皇上怎麼會興起改革,讓大家都誤會陛下,陛下心裡也很難受,特別是張洪,陽奉陰違,咱們在這裡,他就老實,咱們走了,他一定會敷衍陛下的政策。若你能為陛下分憂,除掉張洪,替陛下掃清改革障礙,陛下記得你了,飛黃騰達,還不是輕而易舉嗎。」

陸博目光閃動,猶豫起來。

「李騏不過是一書生,不正因為為陛下效力,才年紀輕輕當上大學士嗎?難得,你覺得你比不上李騏的能力?」

「胡說,我要是做,一定不會比他差。」陸博雙手握拳。

袁彬厲聲道:「是要榮華富貴,還是有你所謂的氣節,你自己三思!」

陸博心裡強烈地掙扎。

「安民,你就聽從了大人的吧。」在床上的美人忽然嬌滴滴道。

陸博不可置信的搖頭:「喜鵲兒,你是恩師的女人,你怎麼?」

喜鵲兒擦了擦珠淚,泣道:「那死鬼,都能做我爺爺了,我早就不想跟他了,安民,你如今把我——把我,我除了跟你,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他,若讓他知道,還不殺了我。」

「可是,可是——」

「你當他恩師,他卻未必當你是親人,你被關兩個月,他沒有想任何主意營救,反而與你撇開,害怕牽連到自己,他總是這麼自私,安民,你不知道麼。如果你非要守著師生情,奴家就只有一死了。」說罷,她就往柱子上撞去。t.

「別——」陸博立即爬起來,攔住了她。

她也不真是要撞,猶猶豫豫,所以才被還在醉酒暈頭的陸博攔住,乘勢伏在他懷中啜泣。

陸博心裡融化了,喜鵲兒的模樣是絕美的,他早就有想法了,只是礙於恩師,不,那討厭的張老頭,他一個年近花甲的老頭,憑什麼擁有這嬌滴滴的花朵。我為他的事入獄,他居然還想撇清關係。

憑什麼?

陸博越想越有氣,貪慾終於泯滅了心中僅存的一點師生情和良知,猛然抬頭道:「好,我舉報。」

陸博知道張洪很多事,有他的舉報,罪行很快昭然於世。

陳遠立即下令,捉拿張洪。袁彬調集錦衣衛,一大早,就包圍了張洪的家。繡春刀出鞘、弓上弦,把張府圍得水洩不通,這時,張洪還在小妾身邊呼呼大睡,昨晚有些鬱悶,他最喜愛的小妾居然不見了,但風聲緊,他都提心吊膽,不敢去找,只好找另一個小妾,發洩自己的鬱悶。

等他驚醒的時候,繡春刀已經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