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欽望方才原來把唐衝放在了客房,做了簡單的護理,檢視了基本病情。唐衝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到底還有幾分醫德,沒有因為唐賽兒的無禮,讓唐衝在院子裡受寒氣侵蝕,而是轉移到床上。唐賽兒想到自己莽撞,有些羞愧。

陳遠對盧欽望多了幾分好感,在不知道是誰的兒子的情況下,盧御醫沒有草菅人命,坐看平民百姓自生自滅,甚至補上一刀,家教倒還可以,冰兒跟著他學醫,多了幾分放心。他的孫兒如果教導得好,品行倒不會太壞。

上樑不正下樑歪,良好的家風,能讓子女有更好的品行。

盧欽望用針施藥,這些都是他一個人,沒有讓人干擾。

過了兩個時辰,他接過僕人手裡的毛巾,擦乾淨了手,又擦拭額頭的汗珠。

「大人,衝兒怎麼樣?」唐賽兒和陳遠一直在客廳等,盧欽望一出來,唐賽兒十分焦急的詢問。

「放心吧,有老夫在,定然保他無恙。」

唐賽兒連連道謝,想去看看。

盧欽望阻止道:「現在還不成,孩子病情很重,還沒有醒來,不能任何人打擾。」

唐賽兒很失望。

陳遠道:「如此就多謝了,天色要黑了,我就不打擾了,明日再來拜會。」在人家府上住著不是辦法,而且有些話他得對唐賽兒說,示意她咱們先離開。

「侯爺儘管放心,老夫擔保小孩無恙。」盧欽望表示會盡心盡力。

唐賽兒雖然擔心兒子,可人家沒有安排住宿的意思,她也不好厚著臉皮住那裡,何況女子住人家也是大忌,只能跟著陳遠告辭出門。

一路無話,陳遠帶著她回了欽差行轅,用過了飯,她就回了住處。飯菜可口,六菜一湯,是她這輩子吃得最好的之一了。以前在白蓮教,兄弟眾多,物資緊張,她作為佛母,十分節約,穿著簡單,更別提吃的,有的時候,就是兩個窩頭就對付一餐。

不過,她顯然沒有心思吃東西,只是簡單吃了幾口。

回到房間,她就坐著發呆,這裡的氣氛她很不適應。

她匆匆出門,除了一把劍,什麼都沒有帶,且劍剛才也被陳遠「好心」的收走。

「唐姑娘,住處還合適麼?」陳遠忽然來到她身後,她身心疲憊,並沒有注意到陳遠已經在門外徘徊了好一會。

一聽聲音,唐賽兒嬌軀一震,不由得不心慌意亂,以她武功,實是伸出一手掌,就能讓陳遠死上十遍八遍,可是現在偏偏怕他怕的要命。

她頭也不敢回,嗓音僵硬地道:「我剛才說過了,只要有住處就行,你自去忙你的,不要管我。」

陳遠咳了聲道:「我知道,我只是有些話想跟你說說。」

唐賽兒沒由來緊張,忍不住冷笑一聲道:「我們不熟,沒什麼可說的。」

「才救了你兒子,這麼快就沒關係了?」

唐賽兒霍地抬頭,脹紅著臉道:「你——恩是恩,怨是怨,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得寸進尺!」

陳遠忽然湊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唐賽兒惱羞成怒,下意識的掙扎,可惜心裡慌張,並沒能掙脫:「幹什麼?啊,流氓。」

「對,我是流氓。」

「你,你無賴!」

「對,我是無賴。」

「你無恥。」

「對,我無恥。」

「你,你放開我。」

「不放。」

這話直如情人間吵架,這些年來,她四海飄零,哪有同男子如此親密過。早就塵封了自己的心,陳遠耍無賴,她很是無力,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忍不住別過了頭去,嬌豔可人,豔似桃花。

「看著我。」陳遠下「命令」。

唐賽兒心口噗通噗通直跳,哼道:「我不看,我為什麼要看你。」

「看著我,我有話說。」

「不看,你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