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你心裡有過我嗎(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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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侄手拉手倆述說,互相傾訴,朱瞻基回憶父子之情,朱高燧回憶兄弟之情,都留下了眼淚。不知情的,還以為叔侄情深呢。
陳遠心裡起雞皮疙瘩,在一旁默默的看。
談了半個時辰,朱瞻基送走了三叔,才面對陳遠。
“臣陳遠,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罷,你身處賊窩,寧死不為他們出力,孤都知道的,你分化了二叔和三叔,為孤贏得了時間,這次平叛,你功勞第一。”
“臣慚愧。”
朱瞻基讓人擺上了四個菜,上了一壺酒,請陳遠吃飯。
朱瞻基要下毒,應該不會吧,兩人對坐,壓力山大,十分拘謹。
還在仁宗的孝期,菜都是素的,也不苟言笑。
朱瞻基在等陳遠開口,陳遠也在摸索太子的心思,所以都是說些無關痛癢的問題,一直說到了晚上。然後晚了,陳遠告退。朱瞻基揮揮手,讓小黃門送他去歇息,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陳遠啊陳遠,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老狐狸。
他原本不想殺漢王,那是漢王在小打小鬧、不造反的情況下,可是漢王真的叛亂,說句實話,如果漢王得逞了,自己還會有小命嗎?以漢王的性格,自己定然全家不保,讓他一肚子的火,群臣都勸他殺了漢王,他這時其實也很想殺了漢王,永絕後患,可是礙於陳遠有皇爺爺的口諭,有父皇的重託,還得等他開口。
他要求情,那麼就是他和百官為敵,自己可以做箇中間人,把他推到風口浪尖上,如果他按自己的心意殺了漢王,還是他違背了皇爺爺的旨意,自己一樣可以甩鍋。
陳遠哪能這麼讓他如願,東請罪,西說一些雞毛蒜皮小事,就是不提漢王的事,朱瞻基問起來也裝聾作啞,讓朱瞻基無可奈何。
之後三天,朱瞻基都在膠東,一步一步穩定局勢。先是處決了與漢王勾結的山東都指揮靳榮等人,夷滅三族,然後不動聲色解除了趙王的兵權,把神機營三千營完整的收編。
這期間,英國公張輔派兵捉拿參與叛亂的人,一併送到膠東,聽候太子處置。太子只是處罰了重大惡極的人,其餘人等,不再問罪,官員稱頌,百姓歡呼。
膠東府衙裡,院子裡幽靜異常,一處屋內卻是點著燈火。
夜風吹拂,撫起朱芸熙腮邊烏黑秀髮,她是受了朱瞻基派來的,來到屋子外,抬手將那絲秀髮撩起盤好,這才輕步走進屋內。
只見到燈火之下,一張桌子上擺放著幾樣小菜,桌上橫七豎八躺著三四隻酒壺,自己的父王此時坐在地上,背靠在一張椅子上,鬍鬚凌亂,一隻手中握著一隻酒壺,在哼哼著什麼,頭上沒有戴冠帽,髮髻蓬鬆凌亂,看上去異常的頹廢。
朱芸熙蹙起柳眉,又是傷心又是無奈,輕喚道:“父王!”
漢王聽到聲音,扭過頭來,卻是醉眼惺忪,雙目似閉非閉,沒有聽出女兒的聲音,含糊不清道:“怎麼,朱瞻基還派女人來伺候本王?哈哈哈算他有心,來來本王這裡,陪陪本王喝酒!”
朱芸熙聞言,又是氣惱又是傷心,又是心痛,父王竟是不堪到了這種地步,快步上前,漢王見有人過來,伸出一隻手,便要將她抱過來,朱芸熙卻已經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父王的臉上。
漢王猝不及防,身體一翻,連人帶椅子咕嚕嚕打了幾個滾,手中的酒壺頓時砸碎。
漢王大怒,搖搖晃晃掙扎著爬起來,指著朱芸熙開口便罵:“你這個賤人,知不知道本王是誰?你竟敢對本王無禮!”
“父王,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朱芸熙面容冷厲,厲聲斥道:“父王一世英雄,金戈鐵馬,掃平戰場,現在苟且偷生,搖尾乞憐,陷全家於火坑,這副模樣,誰能救得了咱們?”
聽聲音耳熟,漢王聞言清醒了一點,搖搖晃晃往前走了兩步,抬手擦了擦眼睛,盯著女兒看了一眼,顫抖道:“芸熙,你怎麼來了,朱瞻基把你也抓進來了?”
朱芸熙眼眸中滿是悲傷之色,掃了桌上的酒菜,又看自己的父王,先行禮:“女兒參見父王!”
“起——起來吧!”漢王踉蹌找椅子,朱芸熙急忙扶他在椅子上坐下。
朱芸熙蹙眉道:“父王,你這些日子,就是飲酒度日?”
“不喝酒,又能做什麼?朱瞻基那個王八蛋,太厲害了,還沒打,我就被包圍了,小老虎牙齒終於長利了啊,他將我軟禁在這裡,我連大門都出不去!”
朱芸熙更是心如死灰,父王的表現,真的沒救了,苦心經營多年,還沒打就投降,要投降,就投個乾脆,一直慫也好。可是自己的父王心裡還不甘心,喝醉了又胡言亂語。難怪太子讓自己來,就是想讓自己看清楚,自己的付出,值不值得吧。
為了父王,出了好多謀劃,穩定山東,拉威寧侯下水,甚至不惜要殺威寧侯,可結果呢?
還有什麼比這可悲的,她蹲在地上,淚流止不住的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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