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陳遠歇息在三老婆的房中。一個忽悠人的大神棍,被兩個小丫頭欺騙了,感覺臉上掛不住。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春雨來得快也來得急。想出去玩的鮑參軍只得灰溜溜跑回來,高聲哀嘆,天意弄人。

陳遠無視這個嫖客,回到房間,卻見三老婆低低的笑。

侯爺順手給三老婆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佯埋怨道:“你還笑,你相公我刀口舔血,南征北戰,出生入死,能在幾個王爺中間周旋,算無遺策,哪曉得被兩個小丫頭騙了,真是大意失荊州啊。”

蹇怡璇笑道:“誰讓你粗心大意的,整日裡只知道寫書啊,耕地啊,都不關心身邊人的想法。”

“是是,是我疏忽了。”陳遠這點是得道歉,幾乎在外辦差和出征,在家的時間,數都數得過來,身邊人的想法,確實缺少傾聽。他鑽進被窩,順勢把老婆摟進懷裡。

“你啊——”蹇怡璇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春花在府裡住了這麼多年了,早就有感情了,娘也需要她伺候,你把她嫁出去,娘那裡怎麼辦,孃的習慣,不是一般的丫頭能合她心意的。秋月嘛,陪嫁過來,你把她扔開,她出去還能見人麼?”

陳遠傻眼:“這,雖然侯府是能養得起她們,可是,總不能讓她們孤獨終老吧。夫人,要不你出出主意,該怎麼辦?”

“相公,你就會裝糊塗?”

陳遠心中一蕩,吶吶道:“怡璇,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蹇怡璇翻了個身子,啐了一口:“你說呢?”

“那個,納她們為妾,這樣不好吧。”陳遠賤賤的想,老婆們到底是啥意思。又不許嫁,又不能讓她們孤獨終老的。

“我不知道,你去跟董妹妹說吧,我要睡覺了,別吵。”蹇怡璇換了個姿勢,朝裡頭睡了。

看三老婆的意思,是有這個打算啊,春花嘛,知根知底,嬌憨可人,確實有幾分想法,秋月嘛,想法不多,不過三老婆說了,要秋月一直陪著她,古代是有通房丫頭吧,嘿嘿,這個,納妾,這個任務艱鉅啊,陳遠賤賤的想。

而此時的街上,幾個詭異的人影披著蓑衣,警覺的四處檢視,一旦發現巡邏的官兵,就低頭,官兵盤問了一下,他們賠笑,說是客商來投宿的,官兵喝他們快點住下,別在街上晃盪,否則抓去衙門。

他們一面賠笑,一面急急走,他們手中都提著防雨的燈籠,官兵離開後,又出來幾個黑衣人,趕著一輛馬車輕輕地走過,頭前的人走到一處巷口,警覺地四處看看,輕輕一擺手,帶著那幾個人,趕著車,消失在小巷中。

悉悉瀝瀝的雨聲,淹沒了一些不同的響聲。

馬車經過人家戶的時候,偶爾打一下鼻息,黑衣人嚇一跳,但戶主只是翻過身,夢裡低低嘟囔:“什麼鬼天氣,睡覺都不得安生。”然後繼續睡著了。

黑衣人定了定神,趕著馬車來到了一處民宅。

膠東城外,柳山村,雨下得大,家家戶都熄了燈火歇息。有一幢小院落,只有兩間,茅屋矮牆,牆壁木頭很舊,至少有三十年的歷史,在西廂房和後邊,還是有木板夾著的板壁,透風漏雨,可見這家主人生活條件比較差。

夜色已深,房中的燈火已經熄滅了,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有人拍打著大門,但不說話。

“誰啊?”一個老婆子被吵醒,莫名其妙。

來人不說話,只是一個勁拍門。

“唉喲,別拍了,門不紮實,我兒子死了,沒有人修門,再拍就要爛了。”老婆子叨叨。

“婆婆,怎麼回事?”旁邊睡著的媳婦揉揉朦朧的睡眼。

“不知道是誰一直在敲門,大半夜的,是不是哪家死人了,找人幫忙,菊花,你陪我出去看看。”一個婦道人家,半夜門這麼響,有幾分害怕。

“恩。”菊花答應一聲,也起身穿衣服。

過了片刻,老婆婆舉著燈火走出來應門,打著哈欠,有些不耐煩,旁邊又跟著一個少婦,燈光微亮,映著那少婦的容顏,青絲如墨,眉目宛然,纖腰一束,舉手投足間頗有一種女兒家的嫵媚,小戶人家能有個俊俏的媳婦兒卻也容易,可是風情韻味如此出色的著實少見。

婆媳倆走到門下,婆婆隔著門兒問道:“是誰啊,三更半夜的敲門?”

門外凌厲道:“開門,我們是劉府的。”

“劉府,哪個劉府?”

“別裝蒜,你那兒子欠了我們劉府八十兩銀子,快還。”

老婆婆瞬間傻眼,有些哽咽:“我兒子一向本分,怎麼會,而且他都死了三個月了,他怎麼會欠老爺你們那麼多錢,有憑據嗎?”

“老太婆還會狡辯,快開門,不然我們就打進來了。”

老婆婆聽了大驚道:“別,老爺,咱的門可經不起折騰了,兒子沒了,就指望這間破房子給我老婆子遮風擋雨呢。”

老婆婆開啟房門,哀求:“老爺,勞你們大駕,可是你們也看到了,老身就這一間破屋子,別無長物。”

“你有沒有關我們什麼事,我們是奉劉老爺的命來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