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黎玉義已經不能用語言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被徹底打敗了,這個混蛋,自己怎麼會原諒這樣的混蛋,早知道一刀殺了完事,額,殺不了他,那就自殺完事,居然還對這樣的混蛋動心——

她臉色瞬間冷得像北極冰原。

陳遠倒吸一口涼氣,只覺身在冰窟,全身上下找不到點暖意,寒氣襲骨,彷彿自己馬上就會變成一座冰雕。

她回過身,一句話也沒有再說,轉身離開,頭也沒有回。

陳遠呆住。

屋外值守的看到黎玉義出來,大吃一驚,天哪,裡面什麼時候多了個人,待看清那個人,又是一呆,是個女人,還是個絕色女人,不由暗歎,難怪侯爺剛才喊出聲,說不定剛才,嘿嘿,還讓我守著,不讓人進去。侯爺好福氣啊。

裡面的陳大侯爺,還在傻傻的,大風掛來,僅存的幾片樹葉掉落下來,吹到陳遠的臉上。

“真特麼冷。”陳遠阿嚏兩聲,縮了縮身子,趕緊跑進屋,卻是輾轉難眠,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著。

次日,要回京覆命。雖然一直沒有見到漢王,而且還被漢王上摺子,讓自己封地在膠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以後你造反,老子怎麼獨善其身,漢王這個人真是壞透了。

不過勸服了趙王,只要趙王不參與,短時間漢王孤立無緣,不會隨意起兵造反,也算摸清了底細,可以回去交差。

簡單吃了早餐,就啟程,趙王還是派人來送行。

不過陳遠一直在四處看,沒有看到黎玉義。

心裡嘆息一聲,也有些複雜。

細細想來,總覺得她昨日的行為帶著某些目的,不過,那種沒能敢上的滋味,著實讓人遺憾。

已經是臘月,吹了兩天大風,下起了雨夾雪,道路難行,騎馬走了五天,才趕到,還凍得不行。

到了京城,家都沒回,馬不停蹄進皇宮。這是規矩,出去辦皇差,必須第一時間覆命,要是做其它的,那就是大不敬,言官御史狀告,皇上甚至會大發雷霆。就算仁宗比較仁慈,謹慎的陳遠也只能忍住對家人的思念,直奔皇宮。

他是走龍光門而入,牽馬走在東二長街。忽然,兩個人向他跑來。一個四方臉,鬍鬚較少,正是自己三舅哥蹇芸,另一個稚氣未脫,臉圓肚子大,陳遠見過,是李時勉的兒子李立。

李時勉性格剛直,為人刻板,娶了一個老婆,也沒有納妾。更讓人背後談論的是,連同房都少,所以到三十多了,才有了這個兒子。

“表姐夫,快幫幫我爹爹。”饒是冬天,李立跑得滿頭大汗,十分難過。

“是啊,妹夫,快幫幫李立吧。”蹇芸也在旁邊幫襯。

陳遠不由道:“到底怎麼回事,跟我說說。”

李立幾乎哭出來,他十八歲了,但是李時勉不會教兒子,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毫無主見,遇到事情慌里慌張:“宮裡傳出訊息來,父親今天在朝堂上被陛下打了,是陛下操起金瓜武士的鐵錘打的,頭破血流,都說沒氣了,表姐夫,我該怎麼辦啊,我求遍了人,沒一個人敢幫忙。”

陳遠皺眉,李時勉是做了什麼,讓仁慈的朱高熾這麼生氣,親自打大臣,棘手。他詢問蹇芸:“三哥,岳父大人在朝中,他沒能勸陛下嗎?”

蹇芸苦笑:“陛下在氣頭上,家父也沒有任何辦法,正巧退之你回來,你想想辦法。聽說舅舅還被扔在乾清宮外,血流不止,陛下不準醫治,說不定真的沒了。”

我的個乖乖,按道理,李時勉這個便宜舅舅應該是謹小慎微的,不會去捅破天吧,除了謀反,沒理由讓陛下發那麼大的火啊。連備受尊重的大學士都勸不了,真的是捅破天了。以李時勉的性格,打死也不會謀反吧。

“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早晨,已經過去三個時辰了。”

我的天,這還有命,陳遠對他們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看個舅舅的面相,不是短命的人,你們回去等候訊息,我進宮去見陛下。”

“表姐夫,我——我家全看你了。”李立眼巴巴的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