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在帝王家,父親卻是奪皇位失敗的,朱芸熙的身份極其尷尬。身子柔弱,卻繼承了父親的鬥志,絕不認輸,陳遠也深深嘆氣。

吃了飯,陳遠被安排到使館住下。他見不到漢王,暫時也沒法回京城交差。

想到最後面朱高燧欲言又止,萬千複雜的神色,他也好奇,朱芸熙到底怎麼了?想著心事,一直沒有睡著,迷迷糊糊到半夜。突然被驚醒,他大驚失色,幾乎魂飛魄散。

他的脖子,被一尺寒光逼迫,只要再往前一公分,自己就徹底見馬克思。

有人要殺我,陳遠大駭,千頭萬緒,到底是誰?趙王今天才被說服,不可能是他,難道是漢王?

太和殿,朱高熾拖著病軀,處理政事,不時咳嗽幾聲。

先是就遷都一事做了簡單的討論,其實也只有楊士奇和蹇義說了幾句,但皇帝固執己見,執意要遷都回南京,他們只能聽從。

二就是討論陳遠封地的問題,按威寧侯位,他的封地應該在西北陝西一帶,不過漢王突然上書,說要把陳遠的封地在膠東,膠東在山東,和樂安州不遠,讓朱高熾莫名其妙。

“卿等以為,漢王是什麼意思?”

楊士奇驚訝了一下,回答道:“陛下,這不合體制。”

“大學士此言差矣。”突然有人打斷了楊士奇。

眾人看去,原來是太子詹事府少詹事李騏,得到朱瞻基器重,提拔為四品官。

一個年輕人反駁,幾個大學士有點不悅,不過李騏沒有意識到,反而振振有詞:“體制乃祖宗規矩,但不是一成不變。三國的關羽,封漢壽亭侯,可從來沒有到過封地。卻食朝廷爵祿,西北環境惡劣,土地荒蕪,漢王上書,必然是想拉攏威寧侯,若封膠東,就怕威寧侯倒向漢王——”

朱高熾道:“威寧侯對朕忠心耿耿,斷無可能被拉攏,只是國事繁多,朕身邊離不開他。”

“陛下,大明豈無人才?這幾個月,太子把國事打理得井井有條,並沒有威寧侯參與,陛下不必憂慮。”

李騏這麼說,朱高熾對一直一言不發的太子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朱瞻基謙虛道:“輔助父皇,是兒臣的本分。”

朱高熾點頭,李騏:“”現在最擔心的,反而是漢王兵行險招,陷陛下於不義,讓威寧侯去膠東,或可牽制一二。”

朱高熾環視幾個大學士,蹇義總覺得這個李騏有些問題,但說不上來。

大家覺得這個方法確實不錯,最後都同意了,朱高熾因此下令,陳遠的封地就在膠東,不改侯位,仍稱威寧侯。

京城郊外,一對男女依依惜別,正是亭亭玉立的卓月美和英姿颯爽的朱瞻墡。

“看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卓月美錘了他胸口幾拳,拳頭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變成了撒嬌:“都是你惹我的。”

朱瞻墡一臉柔情,撫摸她的秀髮:“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哼,就是你不好。”

“呵呵,是我不好。”朱瞻墡十分寵愛,任由情人撒嬌。

卓月美哭著鼻子,十分不捨分別:“太子為什麼要接我進宮去陪伴皇后,皇后身邊多的是人,我粗心大意的,又照顧不好,惹得皇后不高興。”

朱瞻墡深深一嘆:“我大哥對我,不放心了。”

“你們兄弟——”

朱瞻墡笑笑:“放心,我只要你,除了你,給我皇帝當我都不要。”

“壞人,壞人,就會來賺我眼淚。”卓月美趴在他的懷裡,哭得稀里嘩啦。

朱瞻墡看著等級森嚴,巍峨雄偉,舉世矚目的皇宮,嘴角帶著幾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