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臺驛館內,董明況面色焦急,不停的走來走去,一邊拍手一邊道:“反了反了,白蓮教造反了,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都過去七八天了,我姐夫一點訊息都沒有,該怎麼辦啊?”

袁彬和蹇怡璇對視了一眼,心知肚明,蹇怡璇遞上一封密封的信,道:“董公子,你現在速派幾個錦衣衛,八百里加急,把白蓮教造反的訊息遞給朝廷,另外,這有一封密函,交給太孫殿下。”

“那我妹夫?”

“現在沒有陳公子的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此事關乎山東數萬人的性命,關乎大明的未來,你務必記住,千萬不可走漏風聲,不能讓人抓住。”

見她說的嚴重,關乎什麼大明未來,董明況臉色白了白,倏兒挺直了腰桿,鄭重的點頭:“蹇姑娘放心,我就是豁出性命,也不會把信落在別人手裡。”

“你們化作客商,分成兩撥,不要引起漢王的人注意。”

“是。”

蹇怡璇點點頭,看了一眼外面:“等會你出去,定會遇到阻攔,你——”她壓低聲音,說出方法。

董明況自然知道被監視的事,重重點頭:“姑娘放心。”

蹇怡璇又交代了一番,董明況才拿著密函,神色堅定的出門。以前,他一直是一個紈絝少年,進了錦衣衛,也以為只是耀武揚威。後面才慢慢感受到,想要權力,也沒有那麼簡單,錦衣衛,也是虎狼窩,隨時都要把命搭上。

論年齡,他才二十歲,但錦衣衛的一年半,他成長了太多,從紈絝少年成長為堅毅的少年。

董明況要離開,立即有人阻攔,他騎在馬上,騎術精湛,在馬背上穩穩當當,竟是伸出一馬鞭,狠狠的往驛丞臉上劈去。

驛丞嚇了一跳,慌亂避開,吃吃道:“大人,這是何故?”

“何故?”董明況瞪眼,怒道,“老子要回京,你們攔我,我還沒問你們是何故呢?”

驛丞章炳心裡叫苦,我哪想留你們這些錦衣衛大爺,但是漢王的命令,不得不執行啊,他賠笑道:“大人,白蓮教造反,外面不大太平,漢王也是為了大人們的安全,請大人就在驛館,不要出去。”

董明況盛怒之下,反手抽出隨身佩帶的繡春刀,看準驛丞的胸膛,狠狠一劍朝他刺了過去。他的手下,也紛紛拔出繡春刀。

驛丞駭得面無血色,他的手下,卻沒有一個人敢拔刀,畢竟是他們長期的經驗,過往驛館的,都會貴客,哪個他們得罪的起,都是當祖宗供奉。要不是漢王的命令,他們誰敢攔錦衣衛啊。

董明況拍拍馬背,又哈哈大笑:“章大人,不要驚慌,我只是想告訴你,還沒有咱們錦衣衛怕的事,白蓮匪徒碰到咱們,算他們倒黴,我這把繡春刀,好久沒有沾血了。”

章懷苦著臉,不斷稱是,他的手下,也不敢靠近。

董明況拍馬哈哈大笑而去。他走後,章炳抹了額頭冷汗。身邊的小廝問:“大人,怎麼辦?”

“那是畜——”牲字還沒出口,意識道屋裡還有一個大爺呢,嚇得趕緊壓低了聲音,“那些出現在這裡的大爺,我們哪個惹得起,這些天,我們都不敢靠近他們屋子,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前些年,錦衣衛殺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紀綱死了,他們消停了幾年,又要死灰復燃了,你找個機靈點的,速把訊息報給給漢王。”

“是。”

小廝一溜煙跑了,章炳發作也不是,站在那裡也不是,咆哮道:“等愣著做什麼,好好巡邏,讓白蓮教奸細看到,一個個要了你們的腦袋。”

屋裡,袁彬靠在視窗,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冷笑一聲,見董明況他們出去了,才轉身過來,道:“漢王,連咱們都信不過啊,錦衣衛,好歹是趙王的直屬。”

蹇怡璇笑道:“我們可以讓漢王信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