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悠閒的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給他,示意他坐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丁谷剛心中驚疑不定,他是來質問陳遠的,憑自己多年的積威,還搞不定一個毛頭小子?卻見他不慌不忙,倒像有什麼依仗。

他冷哼一聲:“老子加入白蓮教十年,教主的手段早就清清楚楚,你那些把戲。也就瞞得過普通教眾,在老夫眼裡,什麼都不是。你想扶持唐賽兒?問問老夫手上的劍答不答應。”

陳遠把玩手上的茶杯,絲毫不以為意,悠悠道:“丁長老,白天有勞你接應,我們才能從官府手上逃出來,晚上又是因為你才除去了反賊楊三,你功勞顯著,操勞了一天,坐下,喝杯熱茶如何?”

陳遠變現得越是不在乎,緩緩吹散熱氣,呷了一小口,丁谷剛越是懷疑,他看了看周圍,不知道是不是有埋伏。

他陰沉著臉,是了,他不知道跟唐賽兒達成了什麼交易,不然剛才為什麼要讓她成為白蓮教的主人。唐賽兒一定在外面埋伏,我要是殺了他,出去唐賽兒也會殺了我。他暗自戒備,坐下,端起杯子,坦然一笑:“果然是少年英雄,朝廷的大官,才有如此氣魄。”

陳遠呵呵笑道:“丁長老深謀遠慮,胸懷坦蕩,就不怕在下在茶裡下藥麼?”

丁谷中倏然一驚,上當了?剛要暴怒,卻又聽陳遠道:“長老放心,我就身在你們白蓮教,我這個人,膽小怕死得很,哪裡敢害長老,就算我想用藥,作為你們的俘虜,我也弄不到不是。”

丁谷剛的臉上黑氣瀰漫,好像隱藏著霹靂閃電。想發怒而不得。

“既然丁長老想問,在下也就直說了,在下跟你們佛母達成了協議。”

好啊,果然姦夫**,想起楊三死前的話,丁谷剛也是疑竇叢生,說什麼綁架朝廷官員救教主,原來是找情郎,不過,眼前的小子論模樣很一般,居然是朝廷大官。丁谷剛嫉妒得發狂。卸石棚寨卻缺女人,尤其是唐賽兒這樣的尤物,他暗地裡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之前受制於教主,現在她守了寡,他當然起了心思。

陳遠突然豎起眉毛,一字一頓道:“因為,她想報仇,她要造反。”

丁谷剛身子一顫,強自隱藏心裡的震驚,但眼中的慌亂被陳遠捕捉到了。

“什麼?”他奇道,“如果我還沒有老糊塗,你是朝廷官員,跟唐賽兒造反,呵——”他滿臉不信,他瘋了麼?

“白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有很多人要我的命,所以,我也很想要他們的命,這個理由,足夠麼?”

丁谷剛哈哈大笑,眼睛不停在陳遠身上打轉,想要看穿他的心思:“可是造反,我們要命去拼啊?”

陳遠搖搖頭。

“怎麼,不是?”

“丁長老,知道我為什麼要選擇你來輔佐唐賽兒嗎?”

丁谷剛好奇的望著他。

“因為,寨中,就丁長老最聰明。楊三飛揚跋扈,不可一世,自取滅亡,郝允中意氣用事,不能成事,其他人首尾兩端。”

聽到恭維,丁谷中右手捻著鬍鬚,左手落到桌面上,輕輕地叩擊,“篤、篤、篤”,“篤、篤、篤”異常響亮。

“卸石棚寨連綿千里,雖然能夠躲藏,但十五匱乏,不是長久之計。四周流民逃光,還有天災人禍,你們長久下去,只會自取滅亡。唐賽兒一個人,面對狡詐的青州官員,要報仇,只能造反。打出名號。青州官員的戰力,不用說長老也清楚,斷然不是你們的對手,拿下青州,糧食也夠你們吃幾年吧。”

“可是拿下青州,我們就是徹底的反賊,朝廷派遣大軍,我們這點人馬,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丁谷剛哂笑。

這傢伙,倒不糊塗,不是一腔精蟲上腦,就要打出白蓮教的旗號,改造世界的人。陳遠緩緩道:“長老知其一而不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