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之,你說的這些,可有半點作假?”

“大人,我說的句句是真,大人可還記得太子府兵器丟失,趙王遇刺,還有後來太子府的府庫令被殺?”

蹇義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陳遠說的絕對是真的。當初他就覺得這事太蹊蹺了,不過趙王不再追究,科考成了頭等大事,這事也就成了無頭公案。

“我這就去稟告太子,讓他取消婚禮。”

陳遠苦笑:“大人,皇族的婚禮,哪能是說取消就取消的。”

“這,這。”蹇義無計可施,捶胸嘆息,突然拉住陳遠道,“你既然來見我,就有辦法對不對。”

陳遠上前,到他耳邊低聲耳語幾句。蹇義面容驚駭,吶吶道:“這,這怎麼行?”

“你說的,他是耿炳文之後,對陛下恨之入骨,怎麼能把她放到陛下身邊?不成,不成,這絕對不成。”

“大人,耿姑娘無論放到哪裡,太孫殿下都能找到,只有到了陛下身邊,他才不敢妄為。”

他拜倒在地:“大人,陳遠願以性命擔保,她絕對不會傷害皇上。”

蹇義見他斬釘截鐵,有些觸動,但這是拿整個天下來賭他的擔保啊,他揮揮手:“容我想一想。”

陳遠緊追道:“大人,婚期就在三日後,漢王一定謀劃到了當天利用此事,那時,太孫必然不保,太子,他脫得了干係嗎?以漢王的驕狂放縱,我不敢想象以後的大明。大人,決斷就在此時了。”

蹇義神色頹然:“退之,你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陳遠其實找趙王行事,更加穩妥,但偏偏找到了他,把他綁到一條船上。事情失敗了,太孫地位不保,心血白費。事情成功了,也是得罪了太孫殿下,以後很難想象會被雄姿勃勃的太孫怎麼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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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孫朱瞻基府上一派喜氣,朱瞻基這個新郎官,穿白色燕居常服,斜臥在羅漢床上,手裡拿著一個話本,正百無聊賴的翻看。

成婚的一切用度,都有宮裡打點,他只要好好當新郎官就行了。

“大哥,大哥。”遠遠的,傳來了朱瞻墡的聲音。

然後就見他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嚷嚷:“大哥,大哥,陪我踏春去。”

朱瞻基扔了話本,笑道:“小五,大哥正忙著呢,後天就是吉日了,你自己去吧,也別亂跑,後天的禮慶,你也得參加呢。”

朱瞻墡抱著大哥的手臂,埋怨道:“大哥,你都是第三回成婚了。”

“呵呵,你也想納妃了?”

“我——我還小——”

“那卓姑娘——”朱瞻基特意拉長了聲音。

朱瞻墡鬧了個大花臉,搖晃大哥的手臂道:“大哥,你就陪我去一會嘛,悶了一個冬天都沒得出去,骨頭都閒得散架了。三哥四哥他們都要忙學業,六弟七弟小屁孩兒,只會流鼻涕,不好玩。現在就大哥你有空,就陪我去騎一會馬,一會好不好。”

朱瞻基活動活動臂膀,是啊,自己都許久沒有騎馬射箭了。朱家在馬上得天下,太祖爺爺一直要求子孫都要弓馬嫻熟。其實他心裡也沒底,他執意要娶吳月荷,卻總感覺要發生事情,心裡慌亂得緊,遂道:“好好好,我就陪你去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