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城,南郊!

這裡,永樂靖難的時候,殺人無數,許多人都是扔到這裡,任野狗捕食。

這是一個山凹,大風颳處,陰森森的,所以基本沒有人敢來。只有兩間廢棄的屋子,裡面卻打掃過,還有床褥,顯然有人來此居住。

屋裡,吳月荷表情冷淡,王景弘卻神情激動,不斷的質問:“月荷,朱瞻基已經下了最後的通牒,你真的要當他的妃子?”

“我當不當他的妃子,有什麼關係,再說,你替大家想過嗎?靖難現在活下來的人,十個不到一個了,他們,還在被人奴役,被人唾罵。”

“那朱瞻基,他憑什麼?就因為是皇太孫?不見得能當皇帝,你做他的妃子,我不答應,不!”王景弘眼睛血紅。

吳月荷站起身,嘆道:“師兄,在我們這群人裡,就數你最理智,如果能為父母洗刷冤屈,能為活下來的人找到尊嚴的活著,我們連死都不怕,還在乎這點做什麼?”

“不成。”王景弘也起身,攔住了路。

“師兄,你讓開!”

王景弘嘴角冷笑:“師妹,這是你逼我的。”

吳月荷一驚,突然感覺有點熱,驚道:“師兄,你——”

王景弘陰沉沉道:“師妹,只有這樣,只有你沒了清白,才不會去侍奉仇人。”

吳月荷漸漸臉色潮紅、呼吸急促,立刻拔出劍,這時候,也顧不得師兄妹的情分了。劍尖幾乎刺到王景弘的鼻子上,他後退兩步,輕巧避開,吳月荷一劍刺空。

吳月荷再次刺他的胸口,王景弘右手反轉,劍鞘格擋,鏗”地一聲響,卻不動半分。

原來吳月荷是虛晃一劍,施展輕功想跳出窗子,哪知王景弘早有防備,一直被圍在屋裡,不得脫逃。

“王師兄,我們從小長大,如果你還有半分良心,就該放我走。”吳月荷艱難的道,她已經感覺,全身發燙,有氣無力了。

王景弘冷峻,面容扭曲,道:“報仇,報什麼仇,都該死,都該死。”

“你,你什麼意思?”

“呵呵,師妹,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給鐵橫下藥嗎?就是因為他阻止我喜歡你,他說我心術不正,呵,他還在三叔面前說我壞話,說我勾結皇太孫,陷大家於死地。呵呵,三叔沒有信,對的,他怎麼會信呢?哈哈——”

吳月荷一直手持劍,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無法形容她此刻的驚駭。

“是的,為什麼行動一直失敗,是因為,我早就跟隨了皇太孫,哼,就憑我們區區幾十人,復仇,做夢,他們朱家爭奪天下,我只恨,我父母他們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死忠建文,呵呵,為什麼啊?”

“鐵橫後面知道了證據,所以,我不能留他,為什麼你進宮的訊息三叔他們都知道,為什麼月美跟朱瞻墡的事,大家度知道。”

“是你——”吳月荷震驚之外,滿是悽然,原來,曾經最信任的人,居然是這樣的人。

“要不然,你以為我們怎麼那麼容易從太子宮中弄出武器,其實太孫也想看到趙王被殺而已,可惜功敗垂成。”

“師兄,你怎麼可以——大家一起長大的啊。”

“呵,一起長大,你以為,他們又是什麼好人,鐵橫,為了自己的仇恨,非要拉著我們,郭昆,貪生怕死,愛慕虛榮,陰陽怪氣,每次行動,都躲在後面,倪允,太子府的府庫令,其實也早投靠了太子,三叔,我們的好三叔,你知道他的上頭是誰吧,漢王,漢王朱高煦。你以為他真是想復仇?被做夢了,靖難過了多少年了,父母的血,早流乾了。他利用我們復仇,不過是想在漢王那裡獲得富貴而已。”

“不,不——”吳月荷癱一臉不可置信,倒在地上。

“師妹,我是愛你的,誰也別想奪走你。”王景弘笑得很邪,慢慢走進。

吳月荷想甩開,卻沒有了半分力氣。

他聞著她的體香,一陣沉醉。

他喃喃道:“師妹,我會帶你離開的,會帶你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