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前用漆了紅的木料搭了一排架子,上面吊著各式各樣的小燈,五彩繽紛,燈籠裡都有字條,寫著燈謎。

架子下,擠滿了男男女女,都是在猜燈謎的,每當女子猜中,都會有人吆喝。而男子猜中,則淡然一笑,道聲承讓承讓,把小禮物送給心儀的小女子。

見董明燕一臉期待,陳遠示意她選,她點點頭,纖纖小指一伸,指著一盞燈道:“就要這個吧。”

早有夥計拾起一旁的竹竿,挑了下來,雙手遞給他們,殷勤的道:“請兩位開啟謎面。”

董姑娘取出那燈裡的字條,只見上面寫著:刀槍並舉。

她思索了一會,秀眉輕皺,沒有答案,望向陳遠,陳遠略略思索,提筆在夥計的白紙上,寫下一個“劃”字。

“恭喜公子,回答正確,這是咱們店裡的心意,請笑納。”

夥計奉上一枝很小的蝴蝶釵子,其實很不值錢,在飾品店裡,一文一枝,但這是活動,就是個心意,陳遠收下了,轉送給董明燕。

她歡歡喜喜收下,這可是陳遠第一次送她禮物,雖然便宜,禮輕情意重啊。

倒不是陳遠捨不得,而是他在談戀愛方面確實沒有什麼手段,神經大條。要不然,人家一個窮保安,十多個女朋友,他一個小職員,連僅有的一個差強人意的都離他而去。

他把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放在如何走好趙王這一步棋和怎樣種植紅薯,談情說愛的事,放在了末位,因為這是生活中必不可少,卻也不是該沉迷其中的,男人,還是要以事業為重。要不然,誰會尊重你。

陳遠攜著她,走進了裡面,逛街嘛,到處欣賞欣賞。

今天醉仙樓一樓沒有喝酒的,一樓佈置簡單大方,處處掛著花燈,燈火通明,甚是雅緻。廳中擺放著許多桌子,圍成個圓形,三三兩兩的公子小姐坐在席前,寫字的寫字,作詩的作詩,彈琴的彈琴,甚是熱鬧。

“喲,這不是陳大童生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陳遠皺了眉頭,董明燕臉色難看。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看來這個地方不該進來,陳遠拉著董明燕想退出去。

“站住!”那人喝了一聲,幾個好友圍了上來。

陳遠沉住氣:“王公子,有何貴幹?”

王賢本來跟幾個好友在這裡吟詩作畫,樓上的某個女子,也是他的深意。哪知道突然看到陳遠進來,還拉著董家姑娘的手,心中的憤恨噴薄而出,所有的仇恨,再也等不到以後再報。

王賢冷笑:“禮者,國之本也。安上治民,莫善於禮,禮之所興,眾之所治;禮之所廢,眾之所亂,我是解元,你是白身,碰見了,按照我大明禮法,你是不是該先給我行禮,再問我有什麼事呢?”

禮法尊卑,自古有之,只不過平時場合,大家不怎麼講究,王賢這是故意仗著身份找茬,給陳遠難堪。

董明燕又是氣憤又是無奈,她極其看中面子,要是眾目睽睽陳遠行了禮,馬上就會傳遍南京城,想想小臉煞白。

看那些人圍過來,顯然是不會善罷甘休。

而大廳裡的才子才女,都在一遍看戲,就連李騏也在,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解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