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簾子掀開,一張小臉露了出來。

雖然還是比較憔悴,但臉色有了許些紅潤。

“見過小郡主。”陳遠連忙行禮,有旁人在,不能失了禮節。

小郡主卻不看他,兩隻眼睛直直望著吳月荷,見她身材婀娜,唇紅齒白,十分羨慕,喃喃道:“灰太狼,這便是與你有婚約的董家小姐麼?果然傾國傾城,難怪你為了她闖南京大獄。”

這個稱呼,陳遠臉上燙了燙,回答道:“小郡主誤會了,她是我的表妹,遠來投親的,不是董小姐。”

小郡主點了點頭,收回了目光。

“小郡主這是要遠行麼?”

“我要去樂安了。”

樂安在哪裡?古代地名陳遠一臉懵。他道:“小郡主保重。”

郡主呢喃:“你說,最後一片樹葉會掉下來麼?”

陳遠笑道:“不會,那片樹葉,會一直常青。”

小郡主點點頭,忽而甜甜一笑:“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陳遠,江寧人。”

小郡主沒有再說什麼,鑽進了車裡,車把式揮鞭,車緩緩起步。

“我叫朱芸熙,如果那片樹葉落下了,請你記得,它還是青色的。”車廂裡的聲音輕輕傳來。

“朱芸熙。”陳遠輕輕重複了幾次,等回過神來,車已經去得遠了。

吳月荷審視的看著陳遠,揶揄:“還說什麼怕為官,連漢王的女兒都相交匪淺,漢王,趙王,皇太孫,我看你如魚得水呢?”

“什麼?漢王的女兒,你怎麼知道的?”

吳月荷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車背後:“因為我會看。”

陳遠順著看去,果然馬車背後有一個大大的標誌:漢。

這,朱芸熙是漢王的女兒,那為什麼趙王讓自己照看她,真特麼亂。

他嘆道:“一個可憐的小姑娘,身患沉珂,病痛折磨。”

“你怎麼認識她的。”

“說來也巧,那天,我坐牛車回家,車把式的車壞了……”陳遠把第一次遇到小郡主的事說了一遍。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樂安,漢王的封地就在樂安,原來她是回家啊。漢王的封地在樂安對不對?”陳遠向她確認,因為他只記得漢王開始的封地在雲南,死皮賴臉不去,後面封地改封在樂安,但不記得是哪一年。

吳月荷不耐煩道:“我怎麼知道。”古代資訊很不發達,吳月荷從南方來到南京也不久,許多事情也不瞭解。只是對陳遠更加好奇,這傢伙明明膽識過人,見識長遠,卻為何偏偏對官場懼如猛虎。她賭氣似的偏過頭。

她今天怎麼感覺怪怪的,陳遠搞不明白。好吧,那應該就是了,想起小郡主方才的話語,陳遠望向車馬,遠遠的,將要消失在天邊。

說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命運襲來,又有多少人只是在活著。

他記起了餘華作品《活著》的名言,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的,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

他活著,他是穿越者,但不是萬能的。甚至連自己的生存都困難。

他不懂醫術,也沒有現代的醫療裝置。小郡主的病,他毫無辦法。

是人都想霸氣側漏,隨便吼一吼,地球抖三抖,無所不能,拯救世界。

其實最後發現,整個世界也拯救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