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姑娘輕輕道:“我不姓李。”

啊?陳遠訕笑道:“抱歉,抱歉,我見你從李府出來,以為你是李青天的千金。”

白衣姑娘微微點頭,沒有再怪責陳遠的意思:“我聽公子說伸冤,你有何冤情?”

陳遠忙把董明況殺人被捕,如今毫無訊息的事說了一遍。這事在江寧傳遍了,可在玄武還沒人知道。

“小姐,董明況平日遊樂,身子單薄。死者是壯漢,案件疑點重重,我是特來向大人伸冤的。董明況被抓到南京府大獄,不知死活。我去官衙見不到大人,情急之下,只好來此守候。”

白衣女子蹙眉,她們女子不管政事,也不允許管政事。問道:“董明況是你什麼人?”

幫別人喊冤,也得有個由頭,陳遠老實道:“小民與董明況的妹妹有婚約,因此冒昧打擾小姐。”

白衣女子嘆道:“只是婚約,卻甘願艱險來替人伸冤,公子有情有義。怡璇不理心裡也過意不去。”

有情有義個屁,要不是被人拿劍逼著,傻子才來呢?

陳遠可不是陳憨憨,官府不審,吳月荷相逼,案情一定有問題。自己去趟這趟渾水,就是民與官鬥。搞不好,被官府打成殘廢也得不到訊息。而且回去後,那毒娘子也饒不了自己。

“你且隨我來。”女子本是要出門的,又回頭,把陳遠領進了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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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城,柳樹下。一個女孩子坐在石登上,不時四處望一眼,行人匆匆,卻一直不見那個人來。

她本來病懨懨的,心情更是失落了。

小腳來回踢石登,嘟囔:“灰太狼,小氣鬼,說好的每日來,這就不來了,小氣鬼。”

在他不遠處的酒樓裡。一個華服男子端坐榻上,這人年方三十五六,身材高大,五官清朗,鬍子從耳邊直到頜下,身上穿著一領淡紫色的交領長袍,長袍四團五爪青龍,不戴帽子,頭金簪束髮,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子精明勁兒。

他的坐下,筆挺站著四個飛魚服男子,個個精明幹練。

店小二送了茶進來,飛魚服男子檢驗了一番,才放在榻上。中年男子淨了手,用毛巾擦乾,回到桌邊坐下,端起一杯茶,用茶蓋輕輕撥著水面上的茶葉。

“今日那個男子沒有來?”中年男子似不經意道。

“是的,他今日沒有來見小姐。”

中年男子品了一口香茗,放下杯子:“去查查。”

“是。”飛魚服男子得令出去。

不久,飛魚服男子又回來,低聲道:“回大人,陳遠已經去玄武,幫他的二舅哥伸冤去了。”

“哦?”

“前日江寧發生當街殺人案,楊石親自帶人抓捕案犯,這案犯正是陳遠有婚約在身姑娘的二哥。南京府衙抓了人就沒有動靜,不知道怎麼回事。”

中年男子不屑道:“肯定是李時勉壓著不讓張揚,怕我們錦衣衛干涉呢。”忽然一想,不對,如果是這樣,也應該審問一下,早日結案。卻遲遲沒有動靜,莫非有蹊蹺?

中年男子袖袍一揮,道:“回玄武。”然後看了一眼柳樹下的姑娘,吩咐,“派人暗中招呼好小姐,有人敢冒犯,殺無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