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不偏不倚,直插那人的胸口。

“噗”那人的嘴角,流出了鮮血。

董明況呆住,他怎麼不閃啊,刺中了,我刺中了。

“啊,殺人了!”當街傳出尖叫。

一連五天,陳遠都沒有去崇文學院,開玩笑,挨板子的事,傻瓜才去,滿堂之乎者也,他可吃不消。

這幾天,他都在江寧閒逛,一是瞭解這個時代的風情,二是尋找求生之路。很多新品種這個時代都沒有,像玉米、紅薯、辣椒等。玉米在非洲,他沒有那個本事去引進,不過那天看見了紅薯,有機會一定得把這個推廣開來。

這天,陳遠吃了早飯,沒有事做,就去秦淮河走走。

秦淮河很長,只有特殊那幾個地段才做特殊生意。

陽光燦爛,微風吹拂,走在河邊,異常的清爽。

想起自己的求生之路的艱難,想起自己是一個穿越者,看著過往的行人,頓覺有些格格不入,突然有些孤獨。

在現代,才是他的生活,到了這裡,什麼都得重頭學,他雖然比這個時代的人多了幾百年見識,可是,有什麼用呢。所謂背上三百首唐詩,熟記一百副對子,就能在真正的文人面前充才子,讓他對你頂禮膜拜,那只是天方夜譚罷了。

文人的文化修養是滲透到他生活的各個層面的,結交文人,寫一封書信、說幾句酒令、賞一副字畫、吟詩賞月……每一件事都需要你有相當深厚的文化素養,需要你臨場發揮,那是沒有常規定例的文化交流,交流的時候還講究詞牌名,押韻,平仄,應景。

還有詩句那些互文、借喻、倒喻、教喻等等修辭手法,這些說得上來嗎?絕不是會背幾首詞、幾副對子就能應付得了的,沒名氣還罷了,你若敢用一首膾炙人口的名言妙對來揚名,只會敗露的更快。

所以那天他也是大著膽子去化解南北才子的爭鬥,然後便也不去和那些才子高談結交,他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墨水。

“小郡主?”就在陳遠愜意的伸懶腰時候,發現一個小女孩坐在石凳上,穿繡花藍色裙子,瘦骨嶙峋,在呆呆的望著河面。

她不是郡主嗎?陳遠四處張望,沒有見到護衛,奇怪,莫非家人都放棄她嗎?

十二歲的年紀,正是逐夢的年齡,可是她,每天只能和病魔作鬥爭吧。

陳遠忽然同情她來。

他喚了兩聲,小郡主沒有回應。

“狼來了!”陳遠突然加大了聲音。

小郡主嚇一跳,忙起身,慌張看了一下,卻見一個灰衣男子笑吟吟的望著自己。小郡主記得他,他就是那天牛車攔自己的人麼?

從來沒有人跟她開這樣的玩笑,惱道:“我看你就是這隻狼!”

陳遠呵呵笑道:“非也,非也,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良民大大的,尊老愛幼,勤奮苦學,曾被評為五道槓的青年。”

小郡主不知道本來有些生氣,郡主嘛,多少嬌生慣養。從小學習的是禮儀,笑不露齒,舉止有度,父慈子孝,尊卑有序,哪有人會這樣對她說話,聽他說什麼五道槓,一臉懵懂,莞爾道:“看你書生打扮,不在學堂勤奮苦讀,卻來河邊遊走,好意思吹噓自己,不知羞。”

陳遠一拍腦門,驚道:“我逃學的事被你看穿了?”

小郡主得意的仰起頭:“哼。”

陳遠存了心逗她開心,瞪大眼睛,伸開雙手,佯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小郡主雙手護在胸前:“你——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開個玩笑了。”陳遠舉起雙手,做投降的樣子。

郡主瞠目結舌,喃喃:“你——”